眼见到了地头,乐仪将那块玉牌放在柜台上,舒舒服服朝一边的软椅上一躺,等掌柜的过来问,才不慌不忙道:“我是王府的家丁,今天是奉了王爷的命令,拿了这块玉牌来鉴定。”
掌柜的一听是王府的人,态度立即恭敬了几分,吩咐店里的伙计端茶倒水,忙活了好一阵子。
乐仪懒懒地赖在椅子上,想不到王府的身份这么好使,即便自己在王府只是一个没身份的家丁,可是出了王府的大门,动辄代表的却是王爷本人。
掌柜的将那玉牌捧在手里看了又看,点头又摇头,来来回回好几遍,才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些什么。又将那书信和玉牌放在锦盒里面包好,还给乐仪。
乐仪捧着那玉牌,心说东文晟这差事交代的也实在是容易,现成的玉牌现成的掌柜,她只不过是一个跑腿的,这丝毫不像是东文晟的作风。联想到今日在书房东文晟说的那些话,乐仪立刻明白了什么。
回去的路上,乐仪果然在她身后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中年男人。此人轻功了得,又长了一张大众脸,跟踪起来很难被发现。
乐仪不跑也不躲,将那玉牌和掌柜的回信放在袖子里,继续在长安城中吃喝玩乐,乐在其中。
身后那男子一路尾随,一边跟紧乐仪一边默默记下她的路线,只是绕来绕去,连他也快绕晕了。
直到黄昏,两人才一前一后回到王府,乐仪酒足饭饱,还给东三和小翠他们带了一些好吃的,一路蹦蹦跳跳地回到王府。至于身后那人,一进王府的大门便没了踪影,估计是向东文晟报告去了。
乐仪只当不觉,拎着东西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至于那块成色普通的玉牌,她知道东文晟意不在此。
……
夜深了,书房里灯还亮着。
东文晟坐在书案前,灯光勾勒出他好看的面部轮廓。
“他真的没有与什么人秘密接头?”东文晟开口,声音冷若寒冰。
书案前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用力地点点头,十分肯定地说道:“王爷交代的事情属下不敢疏忽,一路上跟着他眼都不敢眨,但他去的多是酒肆茶坊,接触的不是小贩便是伙计。这些人常年在长安城经商,个个都眼熟的很。”
抬头看一看东文晟的脸色,他犹豫一下,道:“不过属下后来又派人明察暗访,这些人当中的确有几个人又问题,只是这问题……”
“说。”东文晟睁开半闭的眼睛,冷冷地命令道。
黑衣人目光一滞,抬头看着东文晟,也是满脸不解:“这里面的确有两个暗探,不过他们居然是太子的人。”
“太子?”东文晟眉头微微蹙起,这个东九,他究竟与太子有何联系?
而正被东文晟惦记着的乐仪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听着身边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儿,乐仪悠悠叹了口气。
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响了,乐仪伸
头看去,是东三那个可怜的家伙倒完夜香回来了。算算日子来王府已经有一个多月,一同进王府的家丁早有不少升职。唯有东三,在茅厕这个岗位上,雷打不动。
闻着房里忽而弥漫开的臭味,乐仪皱了皱眉,招呼了东三一声:“东三,来来,你过来。”
“怎么了,九哥?”东三立即屁颠屁颠地走了过来,边走还边解着衣带,面上略有几分困倦的样子。
乐仪看了眼傻乎乎的东三,觉得这个傻大个实在是蠢得很,同他说了也没什么用处,于是又挥了挥手道:“算了算了,你先回去睡吧。”
得,还是让她自个儿琢磨琢磨吧。
“好,那九哥,我睡了。”东三虽说有些莫名其妙,可也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径自往床铺上倒了过去,不一会儿便打起了呼噜。
次日,乐仪正往书房而去,心里琢磨着怎么同王爷提提给东三换岗位的事情。要说这东三,也是个好的。若是提携了他,今后找他帮着做点什么,想必是容易得很。
乐仪掂了掂手里的锦盒,深知人脉的重要性。可该怎么跟王爷提呢?
远远瞥见王管家的身影,乐仪眼睛一亮,她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打了个响指,乐仪喜滋滋地转身就往药房跑去了。
好半天,乐仪便拎了一个食盒悠哉悠哉地再度往书房行去。到了门口,乐仪整了整衣服,露出一个标准的谄媚笑容来,这才抬脚走了进去。
“今日怎么来的这样晚?”东文晟闻声放下手里的书卷,似笑非笑地看向乐仪,眼眸往她手里拎着的食盒上打了个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