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管被东安的干嚎声弄得有些烦躁,目光将站立成排的众人一扫而过,甚是烦心地敛下眸子,不愿理会。
众人的目光也开始互相打转,用审视的眼神互相猜忌。乐仪下意识抬眸,眉眼深深地看向一旁默立,并不出声的东五。
正巧撞见东五望过来的目光,面上不似平日的风轻云淡,盯着她微皱的眉尖闪过一丝疑虑。
乐仪在心底冷嗤,正要出声,王总管烦躁地朝还在开口抱怨的东安挥了挥手:“不过是条畜生,乱吃了东西,中毒了也是活该。”
王总管态度敷衍,东安自然不肯罢休:“可是王总管……”
“行了,一会主子追查家丁们擅离职守,怪罪下来你担待得起吗?”王总管神情肃然,抬起头来,目光警戒地盯了他一眼,东安及时噤了声,哭丧着脸,一脸不甘心地看向地上直挺挺躺着的旺财。
王总管瞧见他这副样子,甚是心烦,站起身来提了把屁股,许是坐得有些久了,身子又十分不适,被人扶着踉踉跄跄走了。
乐仪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刚收回视线,就望见东安目光发狠地瞪向他们一席人,愤愤开口:“我知道你们有人眼红我,所以想法子整死了旺财。若被我查到有谁喂了它不干净的食物,可别想在王府混了。”
他目光一凝,眼风尖锐地一扫,**立马跳出来,无辜地举着手臂:“我先前喂它的红烧肉可是饭桌上的,你也在,可别冤枉了我。”
东安含恨“哼”了一声,抱起旺财的尸体,转而离去。
东五正要随着离开,乐仪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了他,压低声音,朝他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东五,我有治痔病的法子,你想知道吗?”
东五目光一凛,淡淡笑开:“好啊……”
乐仪唇角的笑意加深几分,转而大咧咧地开口:“那就今晚三更天,你在茅厕边上等我。”
两人相视一笑,转而背道而驰。
三
更天夜色浓重,东五如约而至。他提着一盏灯笼在小道上不疾不徐而来,那烛火忽明忽暗,照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没等他走近,乐仪站在暗处突然开口问他:“东五,旺财是怎么死的?”
东五一下顿住脚步,有些疑虑地开口:“旺财怎么死的,我怎么知道?”
乐仪听罢,语出讽刺:“放心,东安很快就会查清事情真相,他只要去小厨房一问,便知道你早前有偷偷要过一个包子,用油纸包了藏在怀中。”
“我不过要了个包子备食,主子知道不过责备几句,何伤大雅?”东五目光一凛,开口的声音有些尖锐。
“哦?”乐仪眉毛一挑,饶有兴致地笑开,与他说道,“那如果我告诉东安,让他找人将旺财尸检一下,你猜会怎么样?”
眼见终于变了脸色,全然没了平日温文的形象,脸色铁青,比夜色还要黑上几分。乐仪不疾不徐地开口,在他心上刺上一刺:“旺财如果开膛破肚,想必它肚里还有未消化完的包子残渣。”
东五忍不住拉下脸来冷嗤:“即便如此,你别忘了,那肉包子我可是给了……”
“东五!”见他欲脱口而出,乐仪急忙出口打断,“其实你早有预谋,在肉包子里投毒是不是?”
东五面上忽然诡谲一笑,阴气森森地开口:“没想到是我低估了你,你倒是有几分聪颖,的确是我大意了。不过没关系……”
他忽然一顿,目光含笑地丢开手中提着的灯笼,那烛光打在地上,瞬间熄灭了亮光。
乐仪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一声不好,眼前便有一道锐利的光芒一闪而过,刺得她睁不开眼来。乐仪用袖子一挡,东五已摸出袖中的匕首朝她刺来,她却不躲不闪。
东五飞身而来,才见她眼底一抹精光乍现,心里萌生几分异常,只是来不及思索,后颈便被重重一袭,他双眼圆瞪,还未瞧清局势,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东安抱着
碗口粗的木棍,狠狠朝躺在地上早已不省人事的东五啐了一口,抬起头来朝乐仪愤愤开口:“这小子看着人模狗样,没想到一肚子坏水,枉我把他当成兄弟,处处提携他。”
乐仪换上一副讨好的笑意,哈着腰与他说道:“可不是吗?东安,他一定是嫉妒你的地位,才出手害死了旺财,你可不能轻饶了他。”
“自然。”东安提起脚来朝东五狠狠踹上一脚,才转而朝乐仪开口,“多亏你小子机灵,帮我查出真凶,放心吧,我会与王总管提让你做书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