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依旧郁郁葱葱,她能感受到它强大的生命力。庭院内只有少许家丁巡守,还有几个丫头和老嬷嬷。如此大的庭院,竟却像无人入住一般,只留着一些看院的人。
杜笙从茶馆出来一路顺着她离开的方向跑来,却正好看到了站在屋顶上的她,露出了一丝笑容,这可是她自己进去的,可怪不得他。
庭院门口的人看到他都是一愣,随即轻声道:“老爷。”
杜笙微微点了一下头,看着昏暗的灯光下,庭院上的牌匾,杜府别苑。
她微微弯下身子,望着那棵老树,感觉到它独特的生命力不仅仅来自于它本身,而是有更深邃的东西在其中。她忽然被什么发亮的东西晃到了双眼,树枝上系着一根红绳,红绳下方是一颗晶莹圆润的锆石,稀有的是,那枚锆石是血红一般的颜色。她本就喜爱锆石,而这闪亮的东西,自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只是她觉得这红色那么不自然,并非是天然的东西,而是……她微微蹙眉,是血。这暗红并非天成,而是被血侵染,不小心染上了颜色。她恍惚之间竟然就这样从房顶跃下,走到了那棵大树之下。院内还有巡守的家丁,立刻警觉的凑上前“什么人?!”
她没有反应,而是缓缓抬手握住那颗宝石,长舒了一口气,只怕,又是一段悲伤的故事罢了,她回过神时,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所围,她尴尬的笑笑“无意冒犯,只因被这宝石吸引……才会……实在抱歉。”
杜笙的声音从身后幽幽的传来“来者是客,无需阻拦。”
只这一句话,身边的家丁便纷纷退下“老爷。”
她缓缓睁大双眼“老爷?!”
杜笙微笑:“我一路跟着你,却没想到你自己闯进了我的别苑。”
她有些不可思议的摇头:“这居然是你的别苑?”
“这是杜家的别苑,是自从杜家被抄家之后,留下的唯一一处土地。”
她有些惊讶,抄家?杜笙曾经,被抄过家。她瞟了一眼眼旁的锆石,这悲伤的故事,竟是有关于杜笙的吗,也是罢了。她从不知道杜笙的过去,或许杜笙的过去,并非如她曾经想象的简单平淡。她蓦然反应过来了什么一般一双眼眸如利刃一般的向他扫过去,语气竟有几分少女般的嗔怪“哎?你不是在茶楼与那个美人儿喝茶呢嘛。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你跟着我做些什么。”
杜笙一时被
堵得语塞,眨了眨眼睛,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边的家丁只是尴尬的看着这一幕,看着从未带女人来过自家的老爷,也看着这个也不算是老爷带来而是自己跳进来,但是老爷似乎又对她百依百顺的女子,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杜笙淡淡的摆摆手,身边的家丁十分善解人意的四散离去。
他一双眼眸温和,盯着如同野猫一般露出利爪的她“……我本在茶楼等你,并不知晓她为何会出现在那里。且夜幕降临你仍然没有出现,我可否能问问,是什么原因让你耽误了。”
她喉咙轻动,扯到了脖颈上的伤口,夜风轻轻拂过,吹起她肩侧的发丝,他也留意到了她的伤口,错愕的说:“怎会伤到那里?!是何人?”
她抬手捂住自己的伤口,踌躇了许久,还是轻声叹息,开了口:“是姬夜。”
他微微动容,缓缓走上前撩起她的发丝看着她脖颈上的伤口,伤口不深,却也是刺破了皮肉。“你不该去惹怒他。”
她斜眼看着他:“你怎知是我惹怒了他。”
他侧目看了她一下:“陛下一向谨言慎行,总会给百姓留下仁君的形象,哪怕是做戏也好,总会极力克制的。能惹怒他,让他刀剑相向,想必也只有你,足够了解他的人才能做到。”
她苦笑:“我不了解他。我若告诉你,我险些被自己的哥哥收进后宫,你该作何感想。”
他立刻瞪起眼来:“你说什么?”
“他说要我进宫,许我一世荣华富贵。”
他微微动容,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在她面前他总是词穷的,尽管平日里八面玲珑如今面对心中之人,却还是难发一声。
她垂下眼眸,看着他“等久了吗……所以……约了别人?”
他摇了摇头“我一直在等你。”
她看着他,又看看这宅子,微微一笑:“杜笙,你有秘密。”
杜笙皱起了眉头,何时起,他鲜少听她叫自己笙哥,而昔日少女一般娇嗔的笙哥哥竟是没有再听到过。
她看着他,退后几步:“细想起来,我最不了解的人,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