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林老爷给予妇人的，已经足够了。

“青楼又如何？”林子墨狠狠捏紧拳头，胸中充满不甘与痛苦，“他们那些当官的只知道玩弄青楼的女子，从来不曾想过她们的一片真心，这样的爹，娘让我如何去敬仰，如何去维护？”

妇人微微浅笑，修长白皙的五指轻轻落在林子墨的肩膀，语重心长的拍了拍，而后温柔开口道：“子墨，你了解娘的性子，若是得不到那个人的全部爱意，我宁可不要。所以，娘从未想过成为他的妾氏，也从未想过成为林家的当家主母……只是苦了你了，子墨！”

“娘！！！”林子墨知道，像他娘这样的女人，不动心则以，一动心便是永生永世。她说她不在意，林子墨怎么可能相信？

妇人轻轻收回手，悠然道：“其实子怡还是很善良，很可爱的！那孩子还是奶妞妞的时候第一次见你就笑的开心，很是喜欢你这个哥哥，而且我和你爹还有她娘算来算去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了，你何必如此跟自己过不去呢？”

妇人知道自己的儿子积怨太深，却又无能为力，只能一次一次的慢慢开导他，不让他在仇恨的深渊里无法自拔。

“好了，子墨，时间不早了，你该回林家了……”妇人说着，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出月影斋，丝毫不曾停留。

“娘！”林子墨忽然起身，上前拦住了妇人，眼中揪痛，“你就不能告诉我你到底住在哪里吗？孩儿一点都不想要过这种一个月只能在月影斋见你一面的日子！”

妇人的脊背狠狠一紧，眼神之中无数情绪翻涌，可终究化为淡淡的声音：“子墨，终有一天你会明白娘的苦心的！”

“孩儿不明白，孩儿也不想明白！”林子墨上前一把揪住妇人的衣裳，“孩儿不要回林家，孩儿只想要像小时候那样，跟娘住在一起，快快乐乐，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林子墨无论如

何都想不明白六岁时候，最疼爱他的娘为什么会忽然温柔的笑着告诉他——要带他去见那个之前一直都不愿意告诉他的爹！

直到进入林家，他才明白自己的爹不仅仅是自己的爹，他还是很多孩子的爹。而从那以后，她的娘便将他独自一人留在了林家，并和他约定每月在月影斋见一面。可不知为何，一个半月之前的那一面，她的娘没有出现。

“子墨，看见了娘的这头白发了吗？”妇人浅笑着对林子墨说道，“有着一头白发的人，这辈子都得不到真正的自由的……所以，娘希望，你可以趁年轻，过你想过的生活！”

“是因为妖月一……呜呜！”林子墨后面的话被妇人连忙捂在了嘴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妇人谨慎的瞧了一眼周围，而后一把捏住林子墨的肩膀，足尖一点，便将他带离了月影斋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可，他们并没有发现，身后的暗处，早就有着一双幽深晦暗的鹰眼将他们刚才的一幕看的清清楚楚了……

“你怎么会知道的？”妇人带着林子墨一路飞到郊外，找了个杳无人烟的地方驻足，这才凝眉问道，声音凝重。

林子墨微微垂眸，似乎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半天不愿开口。而妇人却也不着急，只是严肃的看着林子墨，等待他的回答。

半晌，林子墨才有些犹豫的启唇，道：“其实是……之前，有一次孩儿……孩儿……跟踪娘，不小心从一个陌生人那里知道的。”

“你还听到了一些什么？”妇人眼神从未有过的严厉，她的眉头死死的蹙着，仿佛在盘问犯人一般。

林子墨隐约知道自己的娘和妖月一族有着莫大的关系，也似乎知道呼延箫的娘和天盛王朝有着莫大的关系，更好像知道天盛王朝，幽冥国度，妖月一族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约定。但，这一切，都是他自己这么几年来背着自己的娘私底下

收集的讯息，不知道靠不靠谱。

“那人说娘是妖月一族的家臣，所以必须遵守祖先的约定，效忠妖月一族的传人！”许久之后，林子墨狠狠咬牙，抬起头来，理直气壮的说出自己之前听到的话。

妇人紧张的倒抽一口凉气，眸光晦暗的盯着林子墨，许久之后，才悠悠的叹息了一声，无奈道：“或许，这就是命吧！既然你已经卷进来了，想必幽冥一族的人也察觉到了你的存在了……”

毕竟，他们的白发太过耀眼了，不是吗？

“子墨，你之前听到的确实没错——娘，还有娘的整个家族，都是妖月一族嫡系传人的家臣。”妇女微微垂眸，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