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怡真才懒得理他替冷悠时说的话,门头往前院走,那人三步并作两步跟在她后面,耐人寻味的提点,“朱姑娘,算我多嘴,您听不听随意,那晚南码头,齐恒扣下的货物里,有一艘船装的是真的,那些人以为是鱼虾货物,压在海关衙门好几天了。”
任凭朱怡真再想做到不动声色,也被他的这几句话惊到了。冷悠时与洋人的交易时间定下了,便不能轻易改变,得知齐恒阻截,冷悠时是伪装了一艘船只,和其余的货物中才有一艘真正是他的。
海关衙门的人检查出一艘就收工,任谁也想不到,真正运载货物的那艘还在那群轮渡之间。
太大胆了。
冷悠时是在太大胆,竟然将货藏在齐恒眼皮底下,任他搜遍整个北码头,也查不到装载洋人那批货物的货轮。
“如果您不为难,能否行个方便,祥叔与时哥几年的交情,眼下不管祥叔再怎么闹,时哥他说句话也管用。”
那人早料到朱怡真来的目的,没有冷悠时的授意,他也不敢说这话。“怎么行这个方便?”朱怡真问。
她是真不知道冷悠时的目的,黑白两道,冷悠时能操纵的人不少,何须要她一个女人。
那人笑了声,“朱姑娘聪慧,应该无需戳破,您心里有数。“
远处的汽笛声声鸣起,应该是南码头有船只开船,那悠长的轰鸣,像投入南城的一颗石子,荡起层层涟漪。
朱怡真恍然顿悟,齐恒虽昏迷,但海关衙门的人得了他的授权咬的紧,冷悠时无论来软的还是硬的,海关衙门都不会将货物还给他,反倒显得冷悠时有鬼。冷悠时能信得过而且能把货要出来的人,只有经朱怡真的手。
朱怡真半点不迟疑,好像不为这个条件所动,“纯姑娘睡在少帅床上一个多月,枕畔人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们时哥,干嘛还要养她一个废物?“朱怡真毫不留情戳破,势必要对纯纯赶尽杀绝,那人倒坦然,“既然您都知道了,我也不瞒您,纯姑娘在得宠,地位也远不如您,您在齐恒身边呆的最久,他谁都会防,就是不会防您。“
朱怡真脚下一滞,偏头瞧着他,她冷笑,“你错了,少帅是从战场长大的,他和无数的形形色色的敌人交过手,二十多年都生活在战场的尔虞我诈,和军营无数人才的虚伪圆滑中,他的那颗心,早锤炼的坚硬无比,他不会信我,也不会信任何人,我稍有反常,他当即就能察觉,别说行个方便,若他听到一点风声,我连自己都会搭进去,如此得不偿失,我为什么要做?“
男人胸有成竹,不卑不亢,不慌不忙,“朱姑娘深夜到访,想必是为了琴月楼的事,是齐恒为难祥叔在先,祥叔反击在后,于情于理,这都是齐恒自作自受,如今他没那个精力再去管这批货的事,您出马要那艘表面装满布匹丝绸的船,最合适不过,等货物平安,时哥一句话,风波不就停止了吗?相安无事,不是您一直盼望的结果吗?“
男人顿了顿,拿出最后底牌,“您记挂自己男人的安危,这就是解决难题的路子,您不肯走吗?如今少帅负伤,这可是我们时哥并吞两方势力的好机会,他不肯做,只是觉得朱姑娘喜欢少帅,他不想惹您伤心。时哥下了这么大一盘棋,最关键的一子,其实是您啊。”
一派胡言。
朱怡真腹诽。
冷悠时不敢来强是顾及秦家,真要打下去,他也讨不到好果子吃,怎么可能是因为朱怡真。朱怡真不是小姑娘了,她怎么可能因为冷悠时的几句甜言蜜语冲昏头脑。
冷悠时早看出齐恒几次三番利用朱怡真钓他,冷悠时也试探到了朱怡真对齐恒的忠诚,他将计就计,跳进一个个圈套,故意让齐恒捉奸在床,与她产生嫌隙。
那个留在她和齐恒之间的疙瘩,到现在半点未消,一点也没解开,她再忠心,齐恒还是第一个怀疑她。
而冷悠时的甜言蜜语还有那些肌肤之亲,几次危急关头的英雄救美,早该将她打动了,早该征服了他那颗被安慰的心。冷悠时这次让她要回货物,不也是试探朱怡真有没有动心吗?
冷悠时果然够狠,他的虚伪让朱怡真身子发冷。
可冷悠时估计错了,朱怡真曾动容过,但她的心被齐恒几次践踏后,早就对男人心有余悸了,况且,家族的大起大落,也让她被仇恨蒙蔽了眼睛。
她没有心。
她只是暂时被钉在齐恒与冷悠时的棋盘上,逃不脱。
男人说完最后一句话,正好走到门口,他将筹码扔给了朱怡真,软硬兼施,朱怡真也得接招,她由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