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攥着珍珠,脊背下意识紧绷。
这个地方有些不太对劲。
一片乌云飘过,挡住了夕阳的最后一丝光。
正在这时,满院子的雕塑突然齐齐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瞪向窗子后的白薇。
白薇吓得倒退两步,这一退,冷不丁撞上了一个人的胸膛。
她猛一回头,看到了塞翁。
塞翁一脸无辜地站在她身后:“我看你进去了很久,有些担心,所以进来看看。”
“你还好吗?”塞翁垂下头,看见了白薇煞白的脸色,“怎么了?”
白薇迅速收拾好情绪:“噢,没事,我刚刚把发卡弄掉了,找了好半天才找到。”
塞翁松了一口气:“找到了就好。”
“抱歉,让你担心了。”白薇说。
“没事没事。”塞翁挠挠头,“是我招待不周。”
临出盥洗室前,白薇回头看了一眼窗外。院子里的雕塑全都阖上了眼,仿佛刚刚那一剎只不过是她产生了幻觉。
然而掌心里的珍珠却告诉白薇,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两人回到了咖啡店的厅堂里。芬依然站在吧台后,慢条斯理地擦着杯具。他只抬眸看了两人一眼,便又低下头去擦着他那似乎永远也擦不干净的杯子。
塞翁将白薇送到了店门口:“有人来接你吗?”
白薇还未回答,就听塞翁又道:“我送你吧?”
塞翁话一出口,便觉唐突:“啊,不是,我……”
白薇笑着看了他一眼:“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这时候你不是该准备去松胡广场了么?”木偶戏该开场了。
塞翁拍了拍脑袋:“你瞧我,把这事儿都忘了。”
白薇提着行李箱,冲塞翁挥了挥手,便沿着街道往前走。
她走了好一段距离,回头见塞翁还站在咖啡店门口。这架势,仿佛要目送她走出国王十字街。
街边的路灯渐次亮了起来,白薇走出国王十字街,拐上了回查令街的必经之路。
她脚步松快地往前走着。大约走了一段距离,她折进了一条小巷。
甫一走入小巷的无人区,她就扔下行李箱,化身白猫嗖地蹿上了一侧的墙壁。
猫儿在墙头的暗格处站定,整个身子隐在黑暗中。
不一会儿,从她来时的方向走来了一个男人。
那人身材高大,穿着深灰色的大衣,沉着步子走到了行李箱面前。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接着掏出一根烟,左手揿开打火机,不紧不慢地将烟点开。他吐出了两个烟圈后,提起白薇的行李箱,转身走出了小巷。
白薇躲在黑暗中,将这一幕尽数收入眼底。
这个男人自下火车起便跟着她,哪怕她刻意在咖啡店里逗留了那么长一段时间,他依然没有放弃。
她原以为是那位隐在暗处的杀手,但慢慢地,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个人于追踪一道训练有素,与其说是杀手,反倒更像是探员。
惯用左手,自称霍尔,游荡在国王十字火车站和国王十字街——
除了摄岚街的那位霍尔警官,还能是谁?
白薇心念急转,有一个想法呼之欲出。
***
国王十字街唯一的咖啡店早早地打了烊,但依然有灯光从店堂的窗帘缝里透了出来。
“她是你的朋友?”芬看着正在准备道具的塞翁,“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朋友?”
塞翁拉上帆布包的拉链,头也不抬地回道:“我为什么不能有朋友?”
芬走到塞翁身侧,双手攀上他的肩膀:“可以啊,我没说你不能有朋友。”
“但是什么样的朋友会让你这么紧张呢?你好像很害怕一个错眼没看住,她就要被我吃掉了。”
塞翁身体一僵:“你不要胡说。”
“哪句是胡说呢?”芬轻轻地笑了,“是她让你紧张,还是我会把她吃掉?”
“芬,别闹了。”
芬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你觉得我在胡闹么?”
“我要走了。”塞翁冷硬道,说着就要背起帆布包。
“你要去哪里?”芬的脸色沉了下来,“你不要我了么?”
塞翁无奈:“我要去……”
松胡广场这几个字还未说出口,便有温热的唇堵住了塞翁的嘴。
“芬,你……”
晕黄的灯光将芬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