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喜火光。”
程静书微愣,很快说:“放心,他看不见。”
楚衣疾言问:“公子失明了?”
“他晕过去了。”
“哦!”
“你‘哦’什么?赶紧生火,我看不见就没法给他治病。”
楚衣这才恍然,抱歉道:“我忽略这件事儿了,我和公子都是习武之人,能在黑暗中视物。”
程静书:……
这话似曾相识。
貌似段秋月也对她说过。
所以她看不见怪她自己咯!?
这些习武之人怎么都有种高人一等的优越?
噢,不,她说的这些人不包括逐墨。
逐墨怎么着儿都是好的!
很快,楚衣生了火。
借着火光,程静书终于看清了楚衣的模样。
虽然刚刚她已经确定了面具男逐墨公子就是厉北廷,但她的心仍是止不住地震颤着。
她盯着楚衣看了半晌。
楚衣摸了摸鼻子,喊道:“程小姐?”
程静书回神,口述了药方,让楚衣连夜去寻方上药材。
事关逐墨安危,楚衣不敢耽误。
他很快离开。
山洞里只剩下程静书和逐墨两人。
她脱下自己的外袍搭在逐墨身上,不断地用自己的手摩挲着逐墨冰冷的手。
她说:“别担心!我一定会治好你。”
逐墨浑身发抖,额上虚汗不断地往外涌。
程静书擦干了,须臾,便又冒了满额。
“冷...冷...”
逐墨已经开始呓语。
程静书急得不行,她捏拳,盯着男子不安抖动的眼皮,暗自下定了决心。
……
柳府。
这一整日,鸡飞狗跳。
柳俊生将柳初妍带回府上,恰好在府门口遇到了柳夫人梅若的轿子。
梅若笑得满面春风,在下人的搀扶下落了轿。
柳俊生躲闪不得,迎面碰上。
梅若的笑意瞬间僵硬,尤其是在看到他身后被下人抱在怀里的女儿柳初妍时,她当场便发了火,怒吼道:“你这个下贱胚子,你把妍儿怎么样了?”
“母亲,妍儿得罪了人,我已经极力保下她了。”
“我呸!妍儿能得罪什么人?放眼整个新柳镇,我看也只有你敢得罪她!你给我在府外跪着,妍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拿命来偿。”
“母亲,您误会我了。”
“闭嘴!来人啊,给我看着少爷,没有我的吩咐他若是敢起来,你们无需通禀,直接打断他的腿!”
“是。”
柳俊生拳头捏得咔嚓作响。
他双眼猩红,死死地盯着梅若,哑声道:“母亲,这么多年,我一再退让,不争不抢,尽心尽力为这个家着想,可为什么您还是这样对我?”
梅若嗤笑了一声,头都没回。
寒风将她的话载送到了柳俊生的耳畔。
“一个庶出的贱种本就该做牛做马,难不成还指望能得什么回报?”
柳俊生喉咙滚动,双眸似是染了血。
他想到酒馆那位程小姐说的话。
“众生平等,庶子亦是人。”
“生而为人,你若是认为命由天定,囿于嫡庶之中。那请问柳少爷,人和牲畜有何分别?”
是啊!
他这样隐忍,和牲畜有何分别?
“跪下!”
柳府下人厉声吼道。
柳俊生看向说话的那人,软弱的颜渐渐浮现出棱角,缓缓道:“我再不济也是柳府的大少爷,而你只是一个下人。你敢这么跟本少爷说话?”
“哎哟!柳少爷莫不是去酒馆吃醉了酒,人都糊涂了?夫人方才的话你没听到?”
下人倒是有些意外。
这位大少爷可是从来不敢和夫人叫板。
若说这府上最软的人是谁,必然不是下人,反倒是大少爷。
今日他这般,若不是吃醉了酒就是吃醉了药,着实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柳俊生走近了一步,直视着这下人的眼睛,道:“跪下!”
“什...什么?”下人开口哆哆嗦嗦。
“你对主子出言不逊,主子责罚,合情合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