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确认过眼神,是打不过的人。
谁知我有意开溜,那人却不打算善罢甘休,他也喝了一声,“贼人就在别苑!”
我气的扭头就骂,“你一个来历不明男扮女装混入西洲还有脸说我是贼人你才是贼你贼喊捉贼……”
一只手抓住了我另外的胳膊,清凌凌的女声落入耳中,“别废话了,快走。”
于是我被一左一右架了起来,狼狈不堪地逃离了孙老爷的宅院。
救场的是姜修毓,姜家的大小姐。
论理闹出这样大的篓子,姜云兮和我都难逃重罚,但是姜老爷却没空理睬我们,因为此间出了件大事——听闻那个不中用朝廷扶持了个傀儡皇帝,那些称霸一方的君侯岂能愿意?一时间有的去攻打上京了,有的趁机烧杀抢掠争抢地盘,有人则虎视眈眈上了相对富饶宁静的地方,譬如,西洲。
姜大人作为西洲牧,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此刻正与几个门卿议事,姜云兮也是没眼力见的,偏偏择了这么个时候嘭地推开门,“爹!孙善天要造反!你快去查处了他!”
大抵在姜老大人眼中,自家的小女儿就是个祸篓子,而我常年和姜云兮厮混在一起,估摸着也不怎么靠谱。他挥一挥手懒得理睬我俩。
一群门客都看着呢,我试图将姜云兮拉下去,然而她一把将我推搡开,神色焦灼无比,“真的!孙老爷私藏了个南疆的家伙,用毒!这是我亲眼所见!”
姜修毓在一旁说道,“云兮虽性子毛躁了些,断然不会开这样的玩笑,兹事体大,父亲还是审慎查明为上。”
姜大人带着手下匆匆离府,姜修毓静静地坐在檀木凳上,兀自沉思片刻,竟垂泪叹息。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哭,恐怕也是姜云兮第一次见到,我二人皆乱了阵脚——姜家大小姐端庄池中,毓秀名门,从未有多失态的时候。
“姊,怎么了?爹训你了?”
“我想进宫。”姜修毓道。
我一惊,还没顾忌自己的身份便脱口而出,“不可!”说完自知失言,却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索性一股脑地倒了出来,“我都听老大人说了,这皇帝只懂风花雪月,大小姐您可千万别糊涂哪,这皇帝就是中看不中用,不知什么时候就被拉下皇位了,届时那新帝不得肃清朝野?若是个狠的,说不准还要六宫陪葬呢!”
姜修毓长长叹气,并不曾因为我这些放肆言语而动怒,“父亲说,想扶持一位有才干的新帝,我知道九洲动乱,他是为了江山社稷,可是我还是有所顾忌,我怕父亲卷入其中不得脱身,亦怕他不得善终。”
说完,拉过姜云兮的手,“小妹,未至绝境,不信天道。我既然决计进宫,那么无论结果如何,都是一条路到底回不了头了,你若有意中人,他必然要能在这乱世中保全自己、保全你。”
她这话落地的同时,似乎无意之间轻轻掠过我一眼。
我立刻垂下头,不敢正视她的目光,脸颊却火辣辣地烧了起来,心跳扑通扑通,居然比潜伏在孙老爷府里跳的更快。
姜云兮听的似懂非懂,正欲发问的时候,姜大人回来了。在她焦灼地迎上去准备问个清楚的时候,竟然劈面掴了她一掌。 “姜云兮,都是我平日纵你太甚,来人,给我拖到后院打二十棍,让她再不能信口胡言为止!”
在被放出祠堂、姜修毓离去的半个月后,孙氏终于图穷匕见,他勾结了南疆的蛊师和那些在朝中的党羽,以骤风过境之势占领了西洲,重军包围了整个姜府。
对于我和姜云兮来说,一切锦衣玉食的安稳日子,结束于此。她躲在躁动的人群中看着家中幕僚一个一个被逼问,然后被杀死,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我家门前,血流成河。
三日后,孙老爷被刺重伤,整个西洲封城,搜寻刺客的下落。当时她躲在一户人家的柴房里,看着外面浓烟滚滚,听到人群哀嚎哭喊的声音,恨的双目通红。
我沉思良久,“我去顶罪,你给我安分呆在这里,等大人来救你。”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姜云兮嚎啕大哭,跪下来抱着裤腿求我别走,
我心知肚明落在那群亡命之徒手里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但我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云兮,我可以为了你而死,我心甘情愿。但是满城百姓无辜,不该为你的刺杀而送命。”说完毫不犹豫地飞身离去。
姓孙的要杀鸡儆猴,城门处果然密密匝匝围了一圈人百姓,将整个纵横向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小商小贩都抻长脖子挤在外面,连附近的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