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丁穗将袖子一捋,这便准备按照刘隽生教的方法给褚老太做起心肺复苏来。
刚两手交叠在褚老太的胸口上按了几下子,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然后就听到赤脚医生丁大亮的声音传来:“老太太现在怎么样?能喘上气儿来吗?”
吴大芹焦急道:“我也不知道啊!发现她不对劲的时候就已经厥过去了!”
丁大亮一边朝着褚老太的床边走一边说吴大芹:“你们都忙什么呢,老太太厥过去了你们不知道?”
吴大芹慌忙替自己开脱:“她这几天晚上睡得特别早,吃过晚饭就睡了,今晚上也是,我以为她睡着了就没惊动她……”
丁大亮没工夫听吴大芹闲扯这些,一边将床边站着的丁穗拨开,一边伸手叹褚老太的鼻息。
探望鼻息之后又丁大亮又掏出手电筒来看了一下褚老太的眼睛。
眼睛里的瞳孔已经明显放大。
丁大亮哀叹一声,收了手电筒,对吴大芹和丁荣富两口子说:“老太太已经去了,你们还是赶紧的准备后事吧。”
“去了?”吴大芹整个人顿时僵住。
这么僵了一分多钟后,吴大芹突然冲到丁穗的面前揪住丁穗的衣襟,大声道:“都怪你!你刚才到底对老太太做了什么!是你害死了老太太!你个害人精!”
丁穗一阵莫名:“我刚才那是急救,我是想救老太太!”
吴大芹冷笑一声:“救她?我看你分明就是在害她!要不是你按了那几下子,老太太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去了!”
“我……”丁穗想要替自己辩解两句,可是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丁荣富被吴大芹吵吵的心烦,本来人死在自己家里就晦气,再这么喋喋不休的吵吵下去就更晦气了。
他伸手推了吴大芹一把,催道:“还不赶紧去找块布来盖上,然后去找老队长和村支书过来商量商量这后事怎么处理吧!”
吴大芹恼火道:“盖什么盖!这布要是一盖就彻底说不清了!明明是这小娼妇害死了褚老太,咱这么一盖就成了咱们的不是。”
这话一出,赤脚医生丁大亮忍不住了:“我刚才检查的时候老太太身子都凉了,还有那眼睛的瞳孔都散开好一阵了,我实话搁在这里,老太太已经走了有一阵了!丁穗才刚来多久?你们这么说不是污蔑人?”
本来女人家打嘴仗这样的事情丁大亮根本懒得插嘴,可是刚才吴大芹的话说得太狠,这真要是将褚老太的死因推到了丁穗的身上,那丁穗可是要进监狱吃牢饭的!
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年轻姑娘,真要是被逮了起来,那这一辈子就毁了!
饶是丁大亮再不想惹麻烦,也不得不开了口,替丁穗说了这么两句话。
这两句话虽然是替丁穗说的,可也是千真万确的大实话,他刚才探老太太鼻息时,老太太的脸的确已经凉了,而且瞳孔来看,也的确是散开好一阵……
可就是丁大亮的这两句话,极大的惹来了吴大芹的反感,吴大芹从针对丁穗转向针对丁大亮:“你算哪棵葱!你不过就是个连学都没上过几年的赤脚医生,你知道啥!你再这样胡说八道,我去公社派出所去告你!”
丁大亮被吴大芹这么一怼,心里很是火大:“吴大芹!你这人今天怎么回事!前几次褚老太身体不舒服是不是我过来瞧的,前几次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前几次他过来给褚老太瞧病时吴大芹那个客气,又是倒水又是递点心的,还一个劲夸他医术好,今天这都是怎么回事,就因为他刚才替丁穗说了两句话,这个吴大芹就恨上他了?
丁荣富见吴大芹的情绪不太对,忙将丁大亮从屋里推了出来,两人站在院子里,丁荣富向丁大亮赔了好一阵的不是,这才将丁大亮给打发走。
而就在丁荣富站在院子里向丁大亮赔不是的时候,屋里头吴大芹继续针对丁穗:“你啊你,你的心怎么就这么毒呢!我知道你现在有钱了,眼皮子高了,看不起我们这些穷光蛋了!可是你也不能这样害我们啊!”
丁穗都急坏了:“大芹婶儿,我刚才真的只是想救人,而且大亮叔都说了,老太太走了好一阵了,这不关我的事啊!”
吴大芹大声道:“你住口!你再不认罪,我明天就去公社派出所告你!”
丁穗这会儿多少也看出来了,这个吴大芹之所以这么着急的将褚老太的死推到她的身上,明摆着的是不想担责任,再要么就是心虚,想要遮掩什么……
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