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皇下令的办法，就是让国师三天之后，兴起仪式在高高的祭坛之上，祈求得到大明神的原谅。

如果神明没有任何的回应，那么，定她的罪，就是一件铁铮铮的事实了。

三天之后，依然是阴雨迷蒙的天气。

歌安已经净身沐浴，换上了一件纯白色的宽大的袍子。袍子在袖口处有一枚样式别致的刺绣。

她的银色长发披落下来，垂到了脚踝。

在高高的祭坛上，谁也不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事情。而歌安知道，她接连三天都在向着神明垂祷，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神明的意思很难测度。”在她走上祭坛之前，天皇就曾在她的耳边说过这样的话，“大可以有耐心。”

歌安摇头。

“祂从来没有在应该出现的时候缺席。”

而这一次，却是一个例外。

她站在高处等候，依然如同一潭静默的水一般。

下面不明事理的众民，已经从一开始热闹地赶来聚会，到渐渐失去了耐心，各自散去了。

台下空无一人。

高高的台上只有一袭白色宽大袍子的寂静的少女。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起来，淅淅沥沥，打湿了少女的长发。

而屋檐下一干置身事外的人，却什么事都没有。

雨水滑落下来，一颗一颗，并不间断，在观景台上形成一片雨帘似的景象。楼阁中的大臣们聚在一起，有扶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祭坛上的场景的，也有围坐一圈自顾自喝茶和谈笑的。

明明相距不远，中间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兀自分隔开了。这里是热闹的市井场面，那边是清冷的与神同祭。

等雨停下来的时候，祭坛之上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大臣们看着天色不早，也打算散去了。

他们纷纷议论。

“看来，一切都没有什么果效呢。”

不久后，已经没有人再关注这边的情形。大家各自散了。

夜幕降临，而歌安在祭坛上独自站了一夜。

……

第二天，第三天。之后的几天，都在重复着同样的事情。

少女的身影始终出现在祭坛之上。

风吹雨打。没有动过一寸。

但周遭围观的人，已经渐渐失去了耐心。从最开始还会偶尔往祭坛那边看上一眼，到后来，干脆都自顾自地围坐在一圈，谈笑风生、聊天说地，只等着约定一过，立刻回复交差。

“天皇，其实我们已经宽恕了两天了。”

有人问。

直到现在，一切动静都没有。在以前仿佛只要歌安一祈求就会立刻出现提供帮助的神明，现在仿佛销声匿迹了一般。

而那个位置上的人，似乎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既然神明都没有再眷顾她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再继续拖延时间下去了。”

……

没有过多久，歌安被判决的消息都传遍了大街小巷。

那些以前纷纷受过了她的恩惠的平民都过来请求，但

是已经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再动摇这件事情的发展了。

“……是要被打入天牢吗？”

“是的，听说那是岛国最深的牢狱，没有人能从那里出来。”

最终，天皇还是留了情。

只是虽然没有审判歌安立刻被处死，却下令将她打入了最深的牢狱里。永久都不再见光。

而得知了最终的审判的歌安也从祭坛之上走了下来。

没有人能猜透那一谭目光里究竟蕴藏了什么。

在她的身上，只是短短的一朝一夕，命运的齿轮就无声扣上了。

“谢谢。”

在神殿之上，她向天皇最后道了一声谢。轻不可闻，但是他听到了。

没有人的时候，他最后问了她一个问题：

“如果神明已经不再眷顾在你身上了，那么下一位传达祂的旨意的人，应该是谁？”

这个问题，显然已经和歌安无关了。

她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纵使曾经有过，现在也已经葬身漫长冰冷的海水中了吧？

“我会最后回一趟高天原。”

……

在歌安自己的神殿里，她轻轻走过曾经的每一个地方。

这里或多或少，已经积了很多灰。

神侍纷纷逃离，有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