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少权道:“明白。”
他答得这么干净痛快,封老太爷反而不放心。叹道:“少权啊,爷爷知道,你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你对爷爷敷衍,是敬重爷爷,这点爷爷也清楚。但是今天,爷爷绝不可能得过且过,爷爷必须从你嘴里听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你,能不能放下昔日的仇恨,好好对待他们三人?”
“我会担负起我身为长子的责任,他们出了事情我会管,不管他们给我弄出多大的烂摊子,我都会自己收拾;我也会保证让他们一生富足无忧。但绝对不能保证放下仇恨。我有我自己的善待方式——这来源于我的底线。希望您能在明白我有一个父亲的情况下,也会始终记得,我还有一个母亲。”
“恨他们,但却不会报复他们、依旧会保护他们,这就是我能给出的最大宽仁。”
今日和爷爷所说的这些话,句句发自肺腑。之前所说的“明白”二字,也绝对不是在敷衍爷爷。
在他愈发承担起一个作为父亲的责任时,他也愈发地明白了,自己也是一个儿子。
封庭毕竟是他的父亲,不管怎么说,让封庭不能安度晚年、甚至是不得善终的事,他是不能做的。
至于万佩和封少威,一个是无知妇人,一个是不知情的孩子,他能和一个妇人一般计较么?他能去收拾一个与当年的事完全无关的孩子么?
最终他能做的,也就只是,把仇恨留在心中,把责任扛在肩上。
恨,是给母亲的交代;责任,是对父亲的孝道。
这世上从来都没有两全的事,也从来没有完全顺心的人。不过就是在权衡挣扎之中,寻求一个可以让人和心立足的地方罢了。
听了封少权的这番话,封老太爷在唏嘘之余,却也只能妥协。
他相信自己的孙子是一个足够铁石心肠的人,在今日的逼宫之战上,一切就已经显露得淋漓尽致。不只是少权,还有少威。这是他们封家血液里能成
大事的风范,是幸运,也是不幸。
他也知道,自己的孙子——至少少权,一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少权说过的话,那必定是掷地有声的。
少权说不会报复他们一家三口、说会保护他们,那就一定会。
“少权啊,难为你了”,封老太爷道:“但是爷爷也没有办法。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想不用等到很多年以后,只是在现在,你就已经明白了当一个大家长的不易,是不是?”
“但这些都是我应该承担的”,封少权道:“想要得到些什么,就要付出些什么。这个道理我一直懂,所以没什么可抱怨的。”
最初他想要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是为了让封庭一加三口付出代价,他要给母亲报仇。
但在看到封庭仿佛已经死去的那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这一刻是结束,而不是开始。
在他正式掌管封氏的那一刻,母亲的仇,就已经报了。
坐在董事长办公室里的人是他,而不是封少威,他是母亲的儿子。
母亲想要看到的,也就是这样。母亲不可能盼着看到他和自己的父亲争个你死我活,更不愿意看到他弑弟杀父的魔鬼。
至于万佩,她养出了这么不中用又不孝顺的儿子,她最终一无所有,就已经是报应了。善恶因果已经收了她,又何必脏了他的手?
“少权……”封老太爷起身,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终于长大了。”
“爷爷,没什么事的话……”封少权起身,道:“我去接盛熙母子了。”
封老太爷原本一脸欣慰,原本正想着,少权离开方盛熙之后,果然不再沉溺于年轻人的情爱,真正沉稳了。
听了这话,顿时觉得五雷轰顶。真的,一点也不夸张。
封老太爷的脸色一点点沉下来,看着封少权,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去接盛熙母子。”封少权尽量平稳,但却坚定地说道:“爷爷,我必须承认我在欺骗您。我和盛熙的分开,就如
同我捏住那些股东的软肋收买他们一样,都是为了得到继承权而使的计策。我为我的欺骗向您道歉,但我不可能把假象变成真的,我绝对不可能放弃盛熙。”
封老太爷眼前一黑,一个站立不稳,踉跄着跌坐在沙发上。
指着封少权,手指颤抖,却是怒得说不出话来。
看到爷爷如此,封少权很是心疼。他和软了语气,蹲在爷爷面前,道:“爷爷,我真的想不清楚,在我和李诗语传出那样绯闻的情况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