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盛熙道:“投缘的就好了啊。”
“噗……”冯长远呛了一口茶!
“你这回答也太敷衍了”,冯长远用纸巾擦着嘴,道:“我是真心向你请教。不瞒你说,这些年来我也谈了几个。可是……哎!要不然就是谈着谈着,人家就看不上我了。要不然就是谈着谈着,就开始算计我的钱。我也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人,我其实不怕她们算计我。奔钱来的,我给你钱;谈感情的,我百倍千倍地对你好。可,就是谈不长……”
“那些个奔钱来的吧,我真是看不惯她们从我手里拿钱的那副谄媚嘴脸,时间长我就把人给甩了;奔感情来的呢,我再怎么掏心掏肺,最终人家还是甩了我。”
冯长远竖起大拇指:“五个,四年里我谈了五个。每一个、每一个!一开始其实我都是奔着结婚去的,结果倒现在,我还是孤身一人。我啊,这一阵子也想好了,不遇到一个真正能走到最后的,我就不再谈了。费精力、费感情。”
方盛熙听他吐槽完,真心觉得,他这几年过得其实挺压抑的。
如今到了这个身份地位上,正如他自己所说,在哪里都得端着。而实际上,包括他未发迹之前的那些小弟在内,谁也不了解最原始的他。
时过境迁她才发现,其实冯长远这个人,爱恨都很纯粹,他只是希望有人能够真正懂得他。
“冯哥,我问你一句,对这些女人,你自己是真心喜欢的吗?”方盛熙问。
冯长远愣了一下,道:“我是真的对她们好。”
“但,‘好’,和‘喜欢’、和‘懂得’,是不一样的”,方盛熙道:“你希望有人能够理解你,能够真正进入你的灵魂,可别人又何尝不是这么认为呢?当然,那些一心求财的女人是不在乎,她们只要你给钱财就好了。可真正想要和你谈感情的人,时间久了她们当然会发现,你对她们的好只是漂浮在空中的,半点没进你自己的心。”
“人家想要和你谈感情
,走心的,你却不向人家交付你的真心,怎么可能不被甩?”
冯长远听了,点点头。沉默了好一会儿,道:“熙熙,不瞒你说,我其实只是想要一个家。而,不太会和女人谈感情。我感觉我好像把自己封闭起来了。”
“你还爱季妍菲?”方盛熙问。
冯长远摇摇头:“不爱,我恨她。”
“可不知为什么,自从她死后,我总是会梦到她。”
“梦到她的那些好、也梦到她的那些坏。有时候,我甚至会梦到她的忏悔,我梦到她在九泉之下照顾我妈。”
听了这些,方盛熙却也只能是一声叹息。
她很想说,“其实你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已经被季妍菲弄出心理阴影了。
但是她没有说出口,因为这对冯长远而言,太残忍了。
“冯哥,慢慢都会好起来的。”她只是这样说。
冯长远点点头:“但愿吧。”
从冯长远会所离开之后,坐在车里,方盛熙忽然想起了那两个死去的人。
或许,也不是忽然。
这几年,她仿佛已经经历了几辈子。
所有爱的恨的,都已经完完全全是上辈子的事了。
这辈子的她,很简单。于感情上就只是一件事:真正拥有封少权。
方盛熙买了花,还买了一瓶陆明轩生前最喜欢喝的酒。
她去了陆明轩的墓地。
陆明轩父母早亡,他有一个亲妹妹。他死后,遗产全部由亲妹妹继承。他妹妹将他的墓地选得挺好。
是一个价格不菲的,山清水秀的陵园。
墓碑上,陆明轩笑得包容温和,又带着几许顶天立地的执拗。
这就是他妹妹眼中的他。
在他妹妹眼里,他就是这样一个令人敬佩的好哥哥。
“明轩……”方盛熙将花放在他的墓碑前,蹲下来,看着他的眼。
她静默,这一刻,又觉得没什么可说的。
看到他的面容,想说出口的话,又觉得太过残忍。
逝者已矣,她该怎么告诉他,其实我从来没
有爱过你。
“妈咪,这位叔叔是谁呀?”小糖豆问。
小家伙蹲在她身边,样子乖巧到令人的心都融化。
“妈咪的大学同学”,方盛熙道:“当年他学习非常好,是我们班级里最优秀的。他也是一个很勇敢、有担当、品行非常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