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奇怪怪的草药来捣碎,再用两片看不出是什么的草叶烤过后蒙上,可怜的是这一个治疗方法,现在每天都得从头经历一遍被烫的过程,以及还要忍受身上混杂的草药味。
“原来公子当真与我家丫头熟识啊。”白隐打好结,装作不在意的下着结论。
“神医,我的伤……”谢憬淮咽了下口水,想了想还是岔开了话题,不知道为什么,他和白卿安相识于青楼的事就是不想让白隐知道。
“公子的伤需静养,最好不要再有打打杀杀的时候,不然……”白隐没继续说下去,但谢憬淮很清楚他的意思,毕竟这天元无常二老的毒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的,在解毒之前,他只能乖乖听话。
白隐看着听话的病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公子受了这么重的伤竟还能坚持到现在,实在是件奇事。”
谢憬淮笑了笑没再答话,因为按常理来说,这一刀并着肩上的毒他早该去见母妃了,可现在每天除了要忍受拔毒之痛外,他竟然还能好好地活着,然后跟着白卿安的足迹远涉幽州。
“明天起老夫会为公子准备药汤,这伤必得内外兼治才可。”白隐捋着没有多长的胡子说道。
“都听先生的。”
白隐点了点头,再次向他表达自己的满意,然后拎着药箱回房去了。
谢憬淮在他走后便自行运起功来,自醒来后他便保持了在换药后运功驱毒的习惯,只是,经脉通畅气息悠长,丝毫不见有任何凝滞或阻塞的现象。
白隐说过这些草药都是可以拔毒的神药,但每隔三天他还得再吃一粒白家秘制的清髓丸,从内及外的来清除毒素。
他闭上眼睛回忆着那些天的经历,一幕幕画面在眼前掠过……
接连不断的杀手、天元无常二老、受伤、梦境……
那汪潭水!
“大侠——”谢憬淮扬声喊道。
“公子,大侠去查万俟钧了。”大江出现在房内,恭敬的回应他的召唤。
“恩,我们路过苗疆时是不是下过水?”
“下水?”大江愣了一下,没太反应过来,他的印象里那几天几乎都在拼命和逃跑,哪来的机会下水洗澡?
“对,应该是一个水潭,遇到过吗?”
“哦,有,好像……叫,幽潭,对,幽潭。”经他一提醒,大江总算想起了那汪神秘的潭水。
“幽潭。”谢憬淮低声念了一遍,只觉得这个地方好像有些耳熟。
“就是苗疆那个传说能活死人肉白骨的幽潭。”大江解释道,虽然他并不信。
“活死人肉白骨……那我的伤是不是……”谢憬淮停住了话头,幽潭神秘常人轻易不得见,而它活死人肉白骨的传说也无法证实,只是……他低头看着胸前的白布,想起这十多天来白隐日复一日的叮嘱便没了声音,片刻后才抬手放到了布条上,隔着布条感受着内里狰狞的疤痕。
“若如此可救公子,那属下这就去准备启程。”
“站那。”
大江刚刚转身的动作就被喊住了脚,他默默的又转回身来看着谢憬淮,“公子?”
“我的性命无忧,伤口的情况也在掌控之中,遇见幽潭是需要运气的,不可贪心,退下吧。”
他细心的和他解释着,毕竟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他从小就经历了太多,至于那个神秘的幽潭,遇上了是他的福,刻意去找反而不见得就能找到,与其如此还不如安心把伤口性命交给白隐,至少神医的名头总不是靠人们传说得来的。
不过,想到远在边境的某人,谢憬淮的眸色便又深了些,而与他有同样反应的还有凌家二公子凌暮商。
“什么情况?哪里冒出来的万俟钧?当初冒出一个谢憬淮就够我头疼的了,现在居然又出来一个?”
凌暮商在书房里哀嚎着,这白卿安下山前的十四年风平浪静,怎么才下山几个月就已经先后认识了大宁四皇子和鲜卑万俟氏?这丫头的本事不小啊,而且据说这两位都是主动找上她的——
这么一想,凌暮商更不爽了。
“二公子消消气,这白姑娘不是还托我们帮忙调查万俟钧的信息嘛,您多帮帮她,她自然会记得您的好。”
“哼,那丫头看起来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实际上谁为她做过什么她记得一清二楚,当初在南诏鬼老那,我只是比谢憬淮迟了一点点……”他将手指掐在一起,示意一旁安静站立的六月看那个连一个指节都不够的地方,“这一次的信她一定也送了一封给谢憬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