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问我有何贵干?你从我口里套出话来,我当时还不觉得有什么,事后越想越不对劲,你究竟想干什么?”少女的声音。
“是你太天真了吧,阿音。”男人强忍着笑,戏谑地说。
“别叫我阿音!”女孩连音调都变了,骤然间尖利起来。
罗维突然想起来了,这是襄音的声音……她在说什么?和她说话的是谁?
“怎么,少主叫得,我却叫不得?”男人漫不经心地说,“也罢,我还不稀罕叫你,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少主的玩物而已。”
带着强烈怒意的星气顿时弥漫开来,一门之隔的罗维呕出一口鲜血。许多天滴水未进,他现在极度虚弱,连眼神都开始有点涣散了。
“归海,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襄音强压着怒气,然而声音里还是有抑制不住的颤抖,“玩物”二字显然对她心神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归海?好熟悉的两个字,罗维默默地想,少主又是谁?
“怎么,小猫还磨上爪子了?”男人笑道,“别忘了先前你有少主护着,我才畏你三分,现在?尽管让我看看这罚酒有多难吃。”
襄音一窒:“少说风凉话,你从我口中套出罗维的行踪想做什么?你……这道门怎么锁着,里面是什么?”
她的步子轻巧地往门这边移来,突然一声脆响,刀光之声划破空气,襄音一声低低的痛呼。
“敢靠近那道门一步,别怪我不怜香惜玉。”男人声音冷了下来。
襄音没有再说话,浓郁的天机星力再次弥漫开,一阵刀光剑影之声,应该是两人已经打了起来。
罗维打起精神细听,不过片刻功夫,襄音咬牙轻哼一声,随即弥漫整间屋子的天机星力突然被撤走了,连一丝也没有留下。
安静片刻。男人忿忿地哼了一声:“叫她跑了。”
罗维心里一凉,看来是盼不到有人来救自己了。
他咬住嘴唇,一阵虚弱之感流过全身,几欲昏倒。正在这时,门锁咯哒一声,里间的门被打开了,高瘦的男人一步踏了进来,抱着胳膊看他。
罗维勉强抬头看了看,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人竟然是失去踪迹已久的归海尚武……他抓自己想干什么?
“指望襄音那小贱人救你?恐怕是没戏了。”归海尚武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不过她要是三番两次地来打搅,倒也是很麻烦……走吧。”
罗维还没明白这个“走吧”是什么意思,就被归海尚武轻轻松松地打晕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罗维发现自己仍然被绑住手脚,捆得像个粽子,被扔在另一间房间里。
仍然是滴水未进的状态,生命能量一点一点地流失了,他闭上眼平缓呼吸,像死鱼一样趴在地上,不做任何消耗体内能量的事情。
脑海里萦绕着归海和襄音谈话时所说的“少主”,少主是谁?听归海尚武语气,襄音和少主很亲密,那么少主是送给自己传送石的人吗?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和镜冰荷有百日之约,又是怎么弄到传送石这种东西的?
勉强催动大脑思考,罗维渐渐明白,似乎归海尚武从襄音口中套出了话,知道自己有传送石,并且不日就将传回西极,于是事先等在自己传送的地点,埋伏了自己。
只是他怎么知道自己会传到哪里?也许还是自己的思维太简单好猜了吧,既然不能直接传到听香水榭,肯定会传到离那里最近的城镇……早知道,就多绕几个弯子了,可惜当时自己实在太心急啊。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罗维不知道从自己被归海尚武劫持已经过去多少天了,百日之约有没有到期,但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心脏很慌,跳得很快,不知是因为缺血还是因为心中无比焦急,怎么也压不下去,他不自觉地像溺水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呼吸着,这更加剧了他体内生命能量的流失,连抬一抬手也办不到,只能无力地颤抖。
他很想咆哮,想发泄,明明已经费尽心机地拿到了天晶龙魄,怎么会在这最后的一刻里生出事端来!如果这就叫命,自己的命是不是未免也太差了?
罗维徒劳地望望紧闭的门窗。没有用,既然归海守株待兔许久逮到了自己,肯定不会让自己轻易逃走。
他究竟想干什么?罗维觉得也许并不是在自己手上吃过亏,想报仇那么简单,更何况当时归海也不算是吃了亏。也许是在报复自己把龙炎神殿轰平了……
又看了看窗户,这次他看出异样了,窗棂竟然是石制的,和墙壁连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