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仲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他喃喃地说：“她年轻的时候爱漂亮，是个喜欢打扮的人。以前她曾和我开玩笑说，我如果休了她，她就回家去，再也不理我了，也不打扮了，伴着青灯古佛过一辈子，还要对外宣称她再嫁了，气死我。”

罗维很难想象恬淡的林诗韵说这些话会是什么模样，看来眼见的所有人表现出来的样子，都有可能并不是最初的模样，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这么说，她……”罗维思索着说。

罗仲摆了摆手：“我也不知道，唉，别说这个了，留在想象中，挺好。”

罗维点了点头，还是忍不住问：“那她当年为什么要拿了九转聚星石出走？”

“谁知道呢？”罗仲说道，“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老爹，你爱她吗？”罗维问道。

罗仲伸手就来打他：“没大没小，和你爹讨论这个。”

罗维一边躲一边嚷嚷：“可是我很想知道啊！”

罗仲脸色复杂：“别告诉你娘。”

“不会的。”罗维举手保证，他想说我就算要告诉她也不知道怎么告啊！

罗仲这才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和你娘很不一样，你娘让人感觉神秘，洒脱，高不可攀，而她却是活生生地在我身边待了将近一年，这是两种不一样的感觉，让我怎么比较？”

“可是……”罗维眨了眨眼睛。

“我知道以前我和你提起林诗韵时，语气很不好，但那是因为你毕竟是你娘的孩子，我想表现得厌恶林诗韵，这样你心里能舒服一些。”罗仲说着，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对她究竟是什么感情。她很活泼，透着一股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劲儿，总是围着我打转，问一些无聊的问题，说庆国和雁国真的很不一样啊。我当时觉得她很烦，丝毫比不上你娘半分。但刚才你说她现在变成了那个样子，我却觉得很不好受。”

他起初说的时候语气还很平静，但到最后竟然有些哽咽起来，他只好把头偏向一边，掩饰着。

罗维叹了口气，他直到今天才知道自己的老爹如此细致，会为了顾及自己的感受而撒谎。

“你多少是有些爱她的。”罗维说着，把自己的胳膊枕在了脑后。

罗仲一惊：“臭小子别浑说，我对你娘那是天地可鉴！”

“别辩解啦，两个你都舍不下，这种感觉我很懂的。”罗维说，心里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林少艾、清平公主甚至钟灵。

“你才多大，也和老子装懂。”罗仲哼哼着，拿起烟斗吸了一口。罗维明显感觉到他的气息比之前轻松了许多，也许是因为终于变相承认了自己对林诗韵的感情，有些如释重负。

罗维小声嘀咕：“我就是懂。”

“好了！给老子接着讲你的故事！”罗仲突然猛地一拍桌子，络腮胡子颤抖着，方才那股小清新范儿已经荡然无存。罗维吸着凉气缩了缩脖子，继续讲述着。

罗维说完林少艾跟着自己亡命天涯之事，罗仲又一拍桌子：“小女孩有胆气，我喜欢！你搞什么，怎么不把人家带回来？”

“老爹，你听我说完啊……”罗维又缩了缩脖子。

他用最快的速度把之后发生的事都说完了，除了自己变装易容，以及卫蘅和皇帝的疑似旧情之外，基本毫无保留。罗仲听完后沉默了。

“就是这样，我没把九转聚星石拿回来，老爹你揍我吧。”罗维严肃地说。

罗仲狠狠地捶了他一拳：“傻货！我揍你干嘛！”

“呃？可我明明答应过你，却没把东西拿回来……”罗维双眼在灯下灼灼发光。

罗仲大笑说：“都这么多年了，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说法，拿不拿回东西有什么要紧？再说了，你是老子的儿子，下一任的家主，喜欢把那石头送给谁便送给谁，还能有谁敢多说一句？”

罗维心中一阵温暖，点头说：“是，我着相了。”

罗仲乐呵呵地看着他：“我更关心你什么时候把林家小姑娘给老子带回来，人家为你吃了那么多苦，你总得给人家一个说法。”

罗维泄气地说：“拿不到天晶龙魄，怎么救人？”

“妈的，大不了进宫问陛下要呗，你是清平侯你怕谁？”罗仲又一拍桌子。

罗维苦着脸说：“我能告诉陛下我要这东西是为了救一个姑娘？”

罗仲噎了一下：“呃，这确实不太好办……不过我还没太明白，那个镜什么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