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的烦躁堆积在心头，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忧什么，明明两个当事人都一幅无所谓的样子。

想起什么，周于琛眉头紧皱，伸手到裤袋里掏出一张东西，密密麻麻的英文字：“给你，一个星期之后的签证，还有航班机票。”

提到航班，签证，周于琛就一肚子火，没好气：“听说一个星期之后就是那莫老头动手术的日子，你这次来，做了这么大的贡献，莫家上下没有一个人出面说声谢谢的……”

然，下一秒，郁岑然扯动薄唇，淡声说道：“谢不了，这件事情只有莫程知道，南桥，还有莫少海都不知情。”

什么！

周于琛坐直身子，抬手手臂，手掌攥得老紧老紧，真想伸手去揪他：“郁岑然，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大公无私的人了，说真的，自从你和南桥在一起之后，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郁岑然撇撇嘴，无所谓：“哦。”

周于琛：“……”

他真的是快要被郁岑然给气死了！

只能说，郁岑然就不能和南桥碰到一起，两个人相遇准没好事！从以前开始周于琛就这么认为，现在更是如此！

……

一个星期很快就到了，约定的手术日子。

临到要推进手术室的时间了，郁岑然还没有出现在医院里，心底涌现出一阵阵的烦躁，莫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起身，坐下，再走来走去。

他不担心郁岑然食言，只怕，路上不要再生什么意外才好。

南桥坐在沙发上，不经意抬眸看见莫程一脸焦躁，以为他是担心手术过程，拉住衣袖一角，柔声：“莫程，我们都放轻松点，没事的……”

没事的，南桥哪里明白自己担心的是什么。

莫程微微挤出一个笑容，推开南桥的手，起身，站在窗前，往门口的方向张望，从这个病房里可以看到医院门口来往的人，但来来去去的人群中，没有出现那个期待的身影。

抬起手腕，莫程看了一眼腕间的名贵手表，接近两点钟，离手术开始的时间还有不到半个小时。

南桥坐在一旁，细嫩白皙的手覆在莫少海的手背上，有些枯槁，被病痛折磨得瘦削，两父女没出声，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医生来叫人。

这种过程，是漫长的。每一分钟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般，不管是对于病人本身，还是对其亲属而言，因为谁也不知道会在手术台上遇到什么意外。

南桥一下一下轻拍着莫少海的手背，安慰：“没事的，睡一觉，醒来什么都好了。”

“嗯。”莫少海闭目，开始冥思养神。

相对于两人，莫程反而心情烦躁的很，太阳穴附近突突的跳动，发疼，推开门走出病房，莫程几步匆匆来到一个角落，给郁岑然打电话，没有人接听。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竟然没有能够及时联系到人。

莫程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突然，捏在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一阵酥麻的手感传来，莫程心里一喜，立马捏起手机查看信息，是郁岑然的。

——把南桥支开，我随后就到医院。

立刻回了一个表情，表示没问题，莫程折身回到病房，假装不经意地瞥一眼南桥，忽然弯腰，抱住肚子，一脸表情痛苦的样子。

南桥忙问：“怎么了？”

莫程撒谎称中午吃东西可能吃坏肚子了，刚刚跑完一趟厕所，依然没有任何缓解。

拧着眉头，莫程装得很逼真：“南桥，你可以到前台帮我要一点止泻药吗？”

没有任何犹豫，南桥起身：“好，你等一下。”

要把南桥支走，简直易如反掌，南桥前脚刚走，后脚郁岑然就踏进病房里来，因为莫少海并不认识郁岑然，只是简单地表达了一番感谢。

两人仪式性地寒暄一番，随后，医生和护士来到病房，带着郁岑然和莫少海到手术室去。

手术室里整齐的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仪器，房间的中间放着两张病床，两旁都各自摆放着测量血压心跳的精密仪器。

按照医生的指示，郁岑然和莫少海各自躺在一张病床上，抬眸，眼前都是一些带着口罩的白大褂医生，莫少海闭眼，不愿意再看下去。

片刻，冰冷的尖锐物体刺入皮肤，郁岑然能清楚地感觉到，有凉凉的液体注射进静脉中，半晌，有人拍拍他的手臂：“有什么感觉？”

郁岑然摇头，除了麻，还是麻，那人满意地点点头，朝主治医生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