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
莫程抱着双手来回踱步,不时抬头看向手术室上面的灯,已经三个小时过去了,上面依然闪烁着红色的危急信号灯。
南桥坐在长椅子上,抱着腹部,脸色有些苍白,眸子不知道落在哪里,看起来很没有精神,思绪更是飘飘乎,不知道在想什么。
长腿微顿,莫程眯起眸子落在她身上,想了想,走过去,坐在南桥身边:“南桥,不如你先回酒店休息,我让人送你?”
长途跋涉,再加上忽如其来的惊吓,南桥到现在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像是没有听到莫程说的话,南桥没有回答,莫程伸手触碰,却是吓了一跳。
她的手冰冷,没有温度,室内的暖气供应很足,南桥却像是在室外呆了很久,冰冷的吓人。
莫程很担心,又重复问了一句,可是南桥依然没有回应。坐在手术室外,脑海里回想着方才在病房里发生的事情,内心里有两个小人在不断打架,争吵。
莫少海,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生父,南桥虽然没有感情,但也不至于一点温度都感受不到,可他抛弃自己和母亲这么多年,甚至,在母亲死的时候都没能陪在身边。
可是,方才莫少海突然倒下去,南桥心中更多的却是恐惧和害怕,她忽然意识到,莫少海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了。
说倒就倒,生命怎么能这么脆弱呢……双手按在腹部,一阵阵的阴冷疼痛袭来,南桥咬住唇瓣,嘴唇泛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见状,莫程脸色更加担忧:“南桥,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身体这么冷?”
“……”
“不行,你得马上回去休息!”说着,莫程伸手就要将南桥从座位上扯起来。
南桥反应过来,身体蓦地往后退几步,不动声色,手指小力地揉搓着袖子:“你能不能去帮我买点热可可回来?”
“啊?”莫程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说了声好。
正要走,又被南桥拉住衣角,她的头都要埋到地上去了,很窘迫,压低声音:“能不能顺便再帮我买点……卫生巾……”
最后三个字,南桥实在是没有勇气说出来,含糊不清,莫程没听清楚,皱起眉头又问了一句,南桥内心默默翻了个白眼,指着屁股底下:“我现在没法走!”
莫程:“……”
……
太平洋的另一边。
A市。
郁家别墅里,郁岑然坐在餐厅的主位,晚餐是牛排,郁岑然将袖子松松垮垮地挽起半截,拿起刀叉,一道一横,然后优雅矜贵地将切好的牛肉块放进另一个盘中。
长方形的白色餐桌,如今只剩下一人在用餐,施华洛世奇水晶吊灯的柔和光芒从头顶洒下,郁岑然有些失神,忽然想到那个女人的身影。
厨子是新来的法国米其林星级主厨,在牛排上面撒了一层薄薄的葱花碎,青翠欲滴又好看,郁岑然皱了眉头,一点一点把葱花挑开,却是越发想念起南桥来。
不自觉想起两人已经离婚的事实,郁岑然眉峰一挑,没了食欲,长指一伸,往薄唇上放一根香烟,骨节分明的长指捏着打火机,打开,关掉,再打开,来来回回地按着,有些怅然。
这时,张管家走进来,对着郁岑然弯腰,很是恭敬:“郁少爷,送快递的人来了。”
郁岑然抚弄着薄唇上叼着的香烟,眉头一扬,不悦:“怎么,送个快递的都得我亲自接待?”
张管家:“不是,这个送快递的人是宠物店的员工,刚刚在门口放下箱子,把咱们家小贱和小心送回来了……”
抬起手腕,郁岑然看了一眼腕间的名贵手表,将近十点钟,这送快递的还真是辛苦,郁岑然薄唇中溢出一声冷嗤,扔掉香烟,站起身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张管家跟在旁边,作解释:“他说南桥小姐家里没人,考虑到两条狗狗到底是郁家的,就把它们又送回来了。”
“没人?”郁岑然脚步一顿,转头盯着张管家,扯动薄唇:“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小时前,对方说当时就给您打过电话了,您没有接……”
郁岑然将手伸入西装裤口袋,掏出手机,划开屏幕一看,果然有好几个未接电话,他那时候在忙着看文件,将手机调到静音状态,没听见,也没留意。
长指微动,灵活地翻开通讯录,一个个翻找上面的号码,直到手指在南桥的名字上停留,按下,拨打出去。
“嘀嘀嘀……”响了一分钟,没有人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