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岑然心底很烦躁,他不是一个控制不住情绪的人,但在此刻,长指捏着紧绷的眉头,竟是没有丝毫缓解。
好几晚的没有丝毫睡意,每次闭上眼睛,身体疲惫得很,一闭眼,脑子里却无比清醒。
站起身,接了一杯温水,郁岑然倒出几粒药丸,就着温水吞下,然后重新窝回沙发里,半个手臂撑着太阳穴,按压,不轻不重。
“郁少,你不是开玩笑的吧,真的离婚?”周于琛张大着嘴巴,啧啧摇头,感叹:“我早说你们不适合吧,这不,兜兜转转了八年多,还是闹到这种地步了。”
郁岑然没什么表情,眸光冷冷,想到南桥哭得梨花带泪的模样,心脏微微泛着痛意。
后背斜靠在傻大上,郁岑然冷眸挑起,思绪飘远,周于琛的话未免没有道理,他和南桥之间……的确是隔了太多的障碍,即便他有勇气走下去,南桥也不愿追随。
与其看着南桥整日里折磨自己,折磨他,不如选择放手。
郁岑然想,既然相互磨合那般痛苦,那就不要靠的太近,他打算默默守候南桥。
就这样,给心爱的女人,力所能及的善意和幸福。
察觉到郁岑然的冷凝,放下水杯,周于琛抬起头:“你真的舍得放手?”
郁岑然线条优美的下颚微微收紧,睨着周于琛,没好气:“这不是你想要的,反正我们,你也不待见。”
周于琛想了想,耸肩,摊开双手说道:“这倒也是。”
话音刚落,对方便抛过来一个大大的白眼。别过头去,周于琛呵呵干笑,小心转过头端详琢磨郁岑然的神色,比起之前,郁岑然的脸庞更加消瘦,脸部轮廓更加深邃。
郁岑然一直冷冷地瞥着他,半晌,周于琛狗腿,讨好性地开口:“郁少,脸色很差啊,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郁岑然眉眼清冽,扯动薄唇,声音冷淡:“不用了,没心情。”
“这倒也是,反正你已经疯了,医生治不了。”
眼眸骤然眯起,郁岑然扯唇,发出阵阵冷笑,片刻之后,一阵杀猪般的惨叫从办公室里传来,把路过的行人给吓了一跳!
……
律师所的人很快找到公寓楼来,敲门,南桥匆匆换了一套适合见人的家居服,然后把人给迎进来,带到沙发前坐下,再接了一杯花茶递过去。
“先生,请喝茶。”
对方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戴着一副金丝边镶嵌的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对南桥露出一抹笑容,很舒服:“是南桥小姐吧,叫我陈律师就可以了。”
南桥抿唇一笑,陈律师垂眸,伸手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沓东西,随后长臂一勾,将一个牛皮纸袋放在茶几上,长指轻轻推到南桥面前。
心下一紧,南桥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抿唇,拿起牛皮纸袋,撕开封口,南桥将牛皮纸袋拆开,将放在里面的白纸文件拿出来,只一眼,就看到了文件左下角那三个大字,龙飞凤舞,是他的名字。
——郁岑然。
他已经签了名,同意离婚。
不知为何,南桥喉咙发紧,心脏蓦地收缩,很不是滋味!明明是自己主动提出的要离婚,但是看到郁岑然的签名,心还是会那么疼,那么痛!
南桥垂眸,眼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心尖像是有一根根针扎在上头,随着胸口起伏而发疼,是那种密密麻麻、无所适从的疼痛!
“南桥小姐?”陈律师开口提醒:“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没事吧。”
听到陈律师突然的声音,南桥回过神来,闭眼,睁开,垂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微微收紧,南桥用力咬着下唇,强迫自己调整收敛好情绪。
“南桥小姐,您看一下,还有没有哪里需要补充的……”
“好。”南桥垂眸,目光和注意力都落在那一份文件上。
这份文件没什么可看的,由律师所的固定格式打印出来,说的都一样,千篇一律。
南桥直接跳过前面的内容,看到下面有关于财产分配的条款,一条一个符号,标注得很清楚。
一,离婚之后,郁氏集团名下的几栋公寓楼会过继到南桥的名下。
二,作为离婚的精神赔偿,南桥将会得到一千万的支票。
三,临海大道的写字楼归南桥所有。
四……
五……
……
呵呵,郁氏集团总裁果真是财大气粗!
一条条,一项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