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楚丽面前时,孙楚丽把脑袋转过去,对邹得林置之不理。邹得林刚从麻将桌下来,由于一夜未睡哭丧着脸,像啃着一张枯黄的油饼,当魏四与抢救大夫的面下不了台。邹得林只好从麻木中,挤出镇静来。
孙楚丽正在输氧输液,插了导尿管,整个架势看上去挺怵人的。大夫们一走,邹得林问:“怎么回事呀?”
魏四淡淡地说:“她午后喝了‘敌敌畏’。可你们一家干什么去啦,幸亏我遇到,否则出人命了,你尽到一个丈夫责任吗?”
邹得林大惊失色地说:“大背头不是说胃出血吗?”
魏四说:“电话里怎么讲得清?再说喝‘敌敌畏’这种事情,哪个人好出口,随便说?”
邹得林说:“照这样讲,我虐待了孙楚丽,把她逼到绝路上?”
魏四说:“我了解孙楚丽,你不虐待她,她不会这样做。”
邹得林扭动身躯,又开始赖皮诉说:“她是我妻子,平日里我对她好,做梦还想她,小俩口过日子吵吵架很正常嘛。”
魏四说:“俩口子过日子,真实情况是那有舌头不碰牙的,可是你也不能动手说骂就打呀!”
邹得林说:“你怎么知道?”
魏四用鼻子哼了声说:“你是不是明知故问?”
邹得林干涩眼睛挤出几颗泪珠说:“魏四,放你的屁!老子养了她这些年,没听她讲过一句好话,这下子出了事,你倒装得像个孝子。呸!孙楚丽就是跟你学坏的!”邹得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魏四说:“邹得林,你不讲理,你血口喷人!”
这时孙楚丽公婆俩人抱着孙儿小豹子匆匆赶来。小豹子一见娘脸色惨白打上吊瓶,条件反射状般“哇哇”大哭。邹得林说:“爹妈你们看,孙楚丽这个人也是的,大风大浪都过来了,为这点芝麻事还翻个船,何必呢。这一闹,是不是害死人!在我们鸭皮村传开去,别人还不晓得怎么议论咧。”
魏四发火了:“邹得林呀,你这个人没人性!这个时候你不检查自己,以后改正了,还埋怨什么?”
“请肃静,这里是医院,吵架挑个地方!”一个护士从这里路过,冷冷地交代了一句:“你们哪个是病人家属,到挂号窒把抢救费和住院费交上。”
邹得林是赌徒两手空空,孙楚丽公婆也拿不出钱,还是魏四从兜里掏出二千元钱先垫上。
第三天魏四戏班几个人拎上两大兜水果、营养品到医院探望孙楚丽,迎面遇到邹得林办出院手续,魏四急切问:“是病三分养,三天就出院?”
邹得林低下头说:“病好啦!”
一路上魏四在前,邹得林在后用医院担架抬着孙楚丽回家,孙楚丽公婆没言语。
到家正晌午,孙楚丽公婆没给杯热水喝,吃饭更没让一让。魏四向孙楚丽公婆扔下三百元钱,嘱咐为孙楚丽买营养品,气鼓鼓率领魏四戏班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