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这一眼,就足以让叶孤城感受到了心跳如鼓的感觉。
他没有喜欢过的姑娘,但是叶孤城知道,自己就是有喜欢的姑娘,也不会有心跳这样剧烈的时候。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自己的略有些狂乱的呼吸吐纳,这qiáng自镇定的模样,倒是让他显出几分与年岁相符的气质来。
叶英看着眼前这个十六岁的少年那种分明兴奋却又要qiáng做镇定的表情,蓦然就觉得有些好笑。他用一种慈祥而期许的目光,将这柄剑平举到了叶孤城的眼前。
叶英没有说话,因为他想说的话,都已经在那一柄剑里。
六合之内,四海之中,谁都只是凡人而已。然而因为肩上有所承担,所以他们仗剑之利,逞筋骨之能,守一方安稳。只是剑之利、身之qiáng,终归不如心之坚定——以心为剑,是为藏剑。
这,便是叶英对叶孤城的期许了。
“此剑乃海外寒剑jīng英,chuī毛断发,剑锋三尺三,净重六斤四两。”
顾惜朝从一旁走过,手中还拿着一本账册,看见大庄主将剑jiāo给叶城主,他便这般说了一句。这也是藏剑jiāo单的规矩了,叶英一年铸剑不多,顾惜朝又是过目不忘,因此他眼一扫自家大庄主手中长剑,那些数据就脱口而出。
叶孤城接过叶英手中的剑,他没有说话,只是一寸一寸的拂过那朴素的乌鞘,又豁然拔剑,细细端详着那锋锐的剑锋。
许久,叶孤城平复了翻涌的新cháo,却忽然有些怅然的开口道:“可惜阿卿不在。”不然,他便可以一试此剑。
的确可惜。闻言叶英平静的嘴角微微往下了几许,他缓缓的垂了眸子,过于纤长的睫毛似乎随着这西湖的微风轻颤了颤。
顾惜朝看着自家大庄主有些落寞的神情,心中的怪异和那一点点儿兴奋更甚。不过作为一个有素养的总管,顾惜朝轻咳了一声,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眸中的眸中光彩,转而翻开手中账册,从里面取出了一封信递给了叶英。
“大庄主,阿卿给您的信。”想了想,顾惜朝又补充道:“是好几天前就来了的,您在闭关,所以就没给您。”
从顾惜朝手中接过那个信封,看着上面“师父亲启”的熟悉笔迹,叶英微微顿了顿,继而还是说道:“小顾,纵然我在闭关,可是看一封信的时间还是有的。”
顾惜朝:o(* ̄︶ ̄*)o甜,太甜,简直齁人了。
顾惜朝惯会dòng察人心,而且他们大庄主这表情也实在是明显得紧了,明显到就连是叶孤城看出了些许端倪来。
太原距离这里快马也要半个月,若是乘坐马车恐怕就要更慢一些。因此算算日子的话,这封信应当是阿卿那家伙到了太原就写了让人送回来的。所以,那信里的内容应该无外乎就是过来报一个平安,还真是半点儿都没有值得期待的地方。
可是看着大庄主的这模样,总觉得阿卿的信里写了什么特别的东西。叶孤城稍微回忆了一下自己在藏剑山庄求剑这几个月写信回南海的时候,他爹那言简意赅的只写了“好”字的回信,继而开始专注的探究这是不是就是养闺女和养儿子的不同。
——所以……儿子这种东西,就给饭吃、给衣服穿、给书念、给武功学就好了吧?只有小闺女才需要时时牵挂、事事留意、偶尔出趟门都要牵肠挂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