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瑞东一瞧凤冠是纸糊的,脸色登时惨白,顿足叫道:“这可怎么好?”秦重三、尚云祥与他下楼来。正见王芗斋等几个人正围着地上那人。尚云祥借着月光一瞧地上那人,叫道:“此人不是康天心!”秦重三也凑上前去,他仔细端祥了那人,说道:“他就是昨晚康天心派来的那个人,昨晚说好今日康天心来,没想这康天心又使了诡计。”
王芗斋掐了掐那人的人中,那人缓缓醒来。几个人把他抬到楼上,放在一张床上。
李瑞东厉声问道:“康天心在什么地方?他为何没来?”
那人脸吓得惨白,支支吾吾道:“是康八大爷叫我来的……”
原来此人是个乞丐,两天前康天心在哈德门城墙上找到他,给了他一些银两,让他做为康的代表来追古斋谈交易,妄图骗取追古斋的巨银。今日傍晚,康天心又来到哈德门城墙上,找到这个乞丐,把装有假冠的包裹递给乞丐,又塞给他一些银两。答应事情办成后再给他一批银两。三更天时在哈德门城墙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乞丐在前面走,李瑞东、王芗斋、秦重三、尚云祥及四个大内高手远远地尾随在后,跟踪前进。
过了东单牌楼,来到哈德门城墙底下,乞丐学着癞哈蟆叫了三声,城墙上也传出三声癞哈蟆的叫声。乞丐提着皮箱顺着城墙的破裂处攀了上去。
这时,大内高手李乙不小心碰掉了墙角的一块墙皮。只见乞丐惨叫一声,从城墙上栽了下来,皮箱也摔到地上。
李瑞东等人不由分说,一齐攀上城墙,只见衰草残砖,并无一人。几个人走进城楼,楼内漆黑一团,霉味扑鼻,杳无声息。
王芗斋见城墙北头有一处衰草被人压过,倾倾欲倒。他走过来,俯身查看一番,说道:“康天心方才就藏在这里,他不知又逃向何处?”
一个大内高手下墙来,见乞丐已死,前心钉着一枚蝴蝶镖。
大内高手中有一个叫王香的,平时喜欢拈花惹草,北京的妓馆寮去过不少,会过许我名娼暗妓,暗门子也丢下几多银两,是位踩花老手。他猛闻得康天心藏身之处有股子独特的脂粉香,于是将身子伏在地上。他闻了一闻,忽然叫道:“康天心一定是在小白蛇那里。”
李瑞东问:“小白蛇是谁?”
王香笑道:“小白蛇是个暗门子,家住船板胡同,她原名叫白秀梅,因长得雪白,又是水蛇腰,人称小白蛇,这康天心八成在她家里。”
王芗斋疑惑问:“你怎么知道康天心是在小白蛇家里?”
王香神秘地笑笑:她是我的老相好了,她喜欢把头上的香油和脂粉掺合,我一闻见这种味,就知道是她,这地上就有这种味。船板胡同就在附近,咱们快去捕他。
一行人往北穿过几条胡同,走进船板胡同,来到一个小院门前。王香叫众人守在四面,自己上前敲门。王芗斋上了房。
“笃、笃、笃”王香的敲门声在深夜显得沉重。
“谁呀?”一会儿,屋内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接着是衣服的悉悉声。王芗斋趴在房上,见屋内漆黑一团,院里有棵碗口粗的枣树,杂物狼藉。
“是我,王香”。王香大声答道。
“你这个该死的,怎么这么晚才来?一个多月不见,你到哪抽白面去了?”接着,油灯拨亮了,王芗斋透过窗户,见到屋里有个年轻女人从床上滚了下来。她那璧玉般皎洁的面庞上,嵌着一双娆媚的丹凤眼,乌黑发亮的长长的卷发,在脑后盘成一个隆起的高髻。她脸上抹着重重的粉儿,嘴唇上的胭脂很厚。上身穿一件翠绿的绸子小夹袄,袄纽未系,露出一只馒头般的小奶子,下身穿一条青洋绉肥腿的绒裤。
她慌里慌张地走出房门,来到院门内从门缝里看清是王香,才赶快要开了门闩。王香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小白蛇撒妖地倚到他怀里,小声道:“瞧你,一猛子扎下去,就没了底儿,都把我想瘦了!……”王香趁势捏了她脸蛋一下:“谁说瘦,这脸多了疙瘩肉。”
王香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屋内,见床上有两个枕头,一张鸳鸯戏水的锦棉被揉搡到一角,地上多了一双男人的靴子,知道康天心就在屋内。他见屏风下露出一只露男人的赤脚,正要绕到屏风之后看个究竟,只觉胸口一麻,一根毒针扎进他的胸口,顿时气塞身亡。小白蛇扭动着水蛇腰,来到屏风后,一把揪出康天心,骂道:“你这康太八爷也太狠毒心肠,有话好商量嘛?”
良天心恨恨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想当年曹孟德杀吕伯屠一家,正是宁教我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