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芗斋问:“方士桩是何人?”
解铁夫道:“是我的一个朋友,原是福建少林寺心意派嫡传弟子,也擅长鹤拳,又会‘五技撩手’,功夫精深;现在浙江杭州督军府当保镖。你们路过杭州时,为我捎给他一封书信,我与他分手,至今已有一年了。”
王芗斋接过书信,揣在怀中,背起背囊,告辞了方声。方声激动地握着王芗斋的手说:“谢你的救命之恩,后会有期!”
王芗斋问:“你伤好之后,又作何图?”
方声一字一顿地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王芗斋与鼓山老道下鼓山后,朝北进发,日夜兼程,不久进入浙江地界,又过了几日,来到山清水秀的西子湖畔。二人都是初到西湖,但见山似花冠,堤像锦带,岛如翠玉,水若鱼鳞。白堤像一幅镶着翠绿的玉带,飘荡在盈盈水中,苏堤更有诗情画意,繁花满目,垂柳拂波,宛若一条红翠交织的锦绣宽带,宁静地铺展在水平如镜的湖面上,真是长虹一鉴痕,始通两山春。那三潭印月,岸石参差,花木成荫;水面曲桥回旋,睡飘零,那苏堤春晓,两峰插云、柳浪闻莺、花港观鱼、曲院风荷、平湖秋月、南屏晚钟、三潭印月、雷峰夕照、断桥残雪、西湖十景,好个重重叠叠山,曲曲环环路;丁丁东东泉,高高下下树!真是亭立西湖,宛西子载扁舟,雅称雨奇晴发;席开水面,恍苏公游赤壁,偏宜月白风清!
二人来到街心,找了一家客店住下,然后来到督军府,向士兵说明要寻方士先生。士兵进去通报,一忽儿,有一位身材魁伟的先生走了出来。他四十岁上下,身穿黑白相间的服,留着一撇小黑胡,两只眼睛布满了血丝。他笑着拱手道:“原来是鼓山老道和芗斋先生到了,快请里边坐。”
王芗斋道:“您就是方先生?”
方士桩点点头,引他们穿过秀廊花门,来到府后一个庭院,院内牡丹花开,芳香袭人。
言士桩引他们来到屋内,令人端来水果糕点香茶,招呼道:“快来品品西湖的鲜龙井茶。”
王芗斋从怀里掏出解铁夫的书信,方士桩仔细读起来。王芗斋见他手背青筋暴露,骨格分明,知他是有神力的人。他望望四周,见屋角有个书架,紫藤木框,沉沉甸甸地压着一撂撂拳书,有戚继光的《纪效新书》等武术典籍。背身壁上有一幅画,一个壮汉与一个牧童相斗,背景是田园风光,一头牛悠闲地在旁边吃草。首是五技撩手;左联是:借力推力全不费一点力;右联是:使劲发劲须要看一寸线。
方士桩看罢信,说道:“这个‘江南第一妙手’解疯子,还是那么悠哉乐哉,不愿携妻带子,尽享天伦之乐;也不愿封官晋爵,耽于场之碌;更不愿保镖护院,沉于官府之务,整日野鹤闲云,逍遥自在,唉!”
王芗斋见方士桩叹气,又见他满目血丝,知他遇到了麻烦,于是问道:“方先生,您近日忙否?”
言士桩叹口气,说:“近日杭州府出了一件怪事。”
“什么怪事?”王芗斋问。
“杭州府武林门有位中吕琳的商人,在外行商多年,晚年退居家中,拥有三十万两白银;以前他居室狭小,回到故乡后便建新宅,建成一座有房屋数百间,又有花园亭榭的大宅院。吕琳全家搬来后感非常舒适,但他只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儿媳,此外还有一个仆妇。这么大的宅院只有四人居住,显得十分冷清寂寞。不久,宅院里忽然闹起鬼来了。夜深人静,吕老先生一家人常被一种凄怪诞的叫声惊醒,令人毛发直竖。吕家四口人吓得日夜提心吊胆,不得安宁。一天夜里,鬼又叫起来了,吕琳等人战战兢兢起床观看,只见客厅中有闪闪的磷火随风颤动,几个身穿红袍戴着纱帽手拿利剑的恶鬼正迈着小步走来走去,看样子很像道士在念咒作法。鬼的身材很高,约在一丈以上,头部几乎顶着屋脊,走时摇摆不定。吕琳等人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声张,吕家媳妇吓得昏厥过去……”
方士桩讲到此时,心里“噗通”乱跳,王芗斋和鼓山老道也听得入了神。
“这时,只见有一个鬼弯腰出屋来到后院,双鸡窝中抓出两只母鸡,又走进了厨房。不久,他把煮熟的鸡拿回来,和其它的鬼大吃大嚼。另外一个鬼又拿出酒来,互相对饮。吃完以后,磷火消失,鬼也不见了……”
这时,但听屋外“吧”的一声,三人立即赶出屋一看,原来是个护卫端着水果进来,见方士桩说得绘声绘色,于是躲在屋外偷听,听到入神处,没留神砸了果盘,香蕉、枇杷撒了一地。
王芗斋见那护卫左耳际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