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他仍然称得上相当俊美,是我喜欢的那种带有一点点脂粉气的俊美。当然,觉得他长得美的人远远不止我一个。当时他甫一入校,整个学校的女生几乎都为之疯狂了。我根本就不用花费什么心思就知道了他叫什么,在哪个班读书,因为每到课间,他所在的教室外面就会站立着成群结队的女生,假装着不经意经过,只为了偷偷地看他一眼。好吧,我承认,那群花痴女生中就有我,我真不想承认这一点。
其实他除了长得好,差不多就没什么特点了。成绩差得一塌糊涂,不太爱说话,就是体育成绩很好,尤其是长跑。学校开运动会时,他披着一身阳光从跑道上奔来,身后是一群死忠女粉丝,拼命喊着他的名字为他加油——我不记得里面有没有我了。
直到毕业,我都从来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只是为他默默地写了很多诗。过了不到两年,我们都到了同一个城市读书。有一次,一个朋友居然带他到我们学校来玩了,年轻的朋友一相会,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谈谈理想谈谈人生了,当我们聊到人生所追求的是什么时,他很认真地说:“真、善、美。”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脸,这张依然俊美的脸,忽然控制不住地大笑了起来。从那以后,我再见到他时,就可以很自如地和他说话了,当然,我再也没有为他写过诗。
也不是所有的暗恋都通向幻灭。
我暗恋过最久的一个男生是我的青梅竹马。我认识他的时候还只有三四岁吧,他常常带着我和另外一个小男孩去他们家的园子偷橘子,又常常被他爸爸逮到,他爸爸总是在我们的袋子里装满橘子,然后捉住他一顿猛揍。这样的戏码频频上演,以至于我很多年以后想起来还忍不住发笑。
大概是在十二三岁的时候,我们重逢了,在一个学校做了三年同学,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们曾经在一个尖子班读书,被分到一个小组打扫卫生,我和小组中另一个绰号叫猴子的男生通常是挥舞着扫把在教室里打闹追逐,他就一个人扫垃圾拖地板擦桌子,边干活边好脾气地看着我们笑,偶尔抱怨两句,谁也没理会。那时小镇电视台正在放《射雕英雄传》,不知道为什么,我渐渐觉得他很像那个忠厚的靖哥哥。有一次在抽屉里翻出了旧照片,看见小小的他和我坐在一张板凳上合影,就觉得他更像靖哥哥了。
三年后,我们去了不同的学校,开始通信,不记得谁主动的了,反正信通得十分频繁,基本保持着一周一封的节奏。在信里我们追忆往事,讨论学业,憧憬未来,我说很想看看故乡的桃花,他下次来信时信封里就装了很多桃花的花瓣。不过也仅仅如此而已,关于爱情我们只字不提。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也许是我正式谈恋爱去了,也许是他忙着高考去了,总之我们渐渐不再联系。
很多很多年以后,我躺在拥挤的十人宿舍里,忽然想起他来,终于忍不住给他发了个短信问,你喜欢过我吗?
他过了很久才回短信,他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她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那个女朋友其实就是我的初中同学。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她偷看了他的聊天记录后,哭闹着勒令他把我加入黑名单。他告诉我他哄了她好久,但是他始终没有把我加入黑名单。我们现在偶尔还在QQ上聊聊天气,互相问候,每年我生日时,都会收到他给我的祝福短信,直到我换了手机号码。
有时候想,如果时光倒流到很多年以前,我们正当年少时,如果我有勇气说出“你喜欢我吗”,他会不会说“Yes”呢?世界上的人那么多,他是唯一一个我觉得像靖哥哥的男人,可惜我不是他的蓉儿。
不是只爱慕过男生。在最好的年华里,对美好的同性往往更加容易生起倾慕之心。读师范的时候,我住的是一个混合宿舍,宿舍里面的美人儿特别多,其中有个叫郭静的,长得像周迅一样精灵可爱。
我私心爱慕的人却是一个叫琳姐的姑娘,她比我高两届,睡在我的上铺。她并不是特别漂亮,只是气质动人,笑起来像有一种淡淡的忧伤。那时我们要早起打开水,晚了开水就没了。读书时谁不想赖赖床呢,我是个懒到骨子里的人,居然能够抵挡住温暖被窝的诱惑,一大早爬起来去打开水,拎着两个开水瓶,一个我的,一个琳姐的,在冬天的寒风里一步步奔向开水房,就像奔向一个温暖光明的所在。
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下去,每天替琳姐打打开水,看看她忧伤的笑脸该有多好。可是分离的日子很快就要到了,校园广播里每天放着王菲的《天空》,我就在这幽怨的歌声中提着两个开水瓶,走在夏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