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骑自行车,出门的时候楼下也没有小轿车等着,多半是安步当车。其实早些年我也是骑自行车的,那时在学校工作,每天要上班,不骑车子很不方便的,所以也和许许多多的上班族一样,买了自行车来骑,只可惜车技实在太差,常常要被人撞个跟斗什么,也有自己摔下来的事情,也有撞人的时候。不过撞了几次都是撞的小孩子,人家孩子好好的在过马路,我突然地就去撞人家一下,真是罪过,虽然不是存心有意,但也是很可恶,好在我的力气也不是很大,车速也不是很快,撞得也不是很重,并且每次都是我自己一同倒地的,当我很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来不及扶自己的自行车,要紧先问被撞的小孩子撞痛了没有,那些小孩子真是好,看着我只是笑,摇头,说不痛不痛,没事没事,也不去告诉家长来找我算帐,虽然如此,我的心里总是很过不去的,仔细想想,小孩子好好的走路,自己怎么会撞上去,怎么也想不明白,总是车技太差,经验太少,关键时候忘记刹车什么,现在再回头想,真是有些害怕呢,也还算额骨头高一些,没有去撞了骨质松脆的老太太或者是蛮不讲理的什么人,所幸也没有去和汽车亲个嘴什么的。可是有一天就出了一件事情,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早上上班时被人撞了倒在马路上不知人事了,后来有人告诉我,说是围观的人一大堆,那场景一定很壮观,我的样子一定很悲惨,但是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的衣服上有好多血。我被两个巡逻的交通警送到医院,在手术台上处理完了伤口才醒过来,觉得什么事情也没有,根据昏迷时间的多少定为轻度脑震荡,好像没有后遗症,至少十年以后的现在,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平时常常有的头昏什么,那是职业病颈椎不好的缘故,这我知道。但是不管这脑震荡是很轻还是很重,家里人是再不让我骑车,尤其是我母亲,她胆颤心惊,每天我骑车出去,她在家里度日如年,时辰难捱,在她生命的最后几年里,她挣扎在病痛之中,更多的关注却是在她的一双儿女身上,至于我自己,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从此告别了自行车。
出门有小车坐,那当然是好,没有小车面包车甚至大客车大卡车什么也都行,总比劳累自己的脚要好得多,但是事实上却没有那么好的事情等着我,开会什么的来接车也不是没有过,但那实在是很少的事情,更多的时候我出门就只能是靠自己的脚了。有时想想坐小车速度太快世界太平衡容易晕车,或者想想步行就是散步,散步就有许多的健身功效,又想到现在城市交通的拥挤,大家常说坐车不如骑车,骑车不如走路,这样想想,也很快活,当然这些也只是阿Q自己罢了。说到底也是没有办法人才会劳累自己的脚,安步当车,这基本上已经是退到最后一步了,再往后就是不能行走的残疾人,那当然是更没有办法。
既没有小车坐,又不敢骑自行车,出门办事,常常要去挤公共汽车,现在的公共汽车越来越多,线路也是不断的增辟,车辆也是不断的增加,但是仍然跟不上人的增长速度,公共汽车的拥挤,早已经成为一种不可改变的事情,抱怨的人也越来越少,不是没有怨言,是抱怨得够了,懒得再说,再说也是没用,不说也罢。其实挤一点还不是很大的问题,在公共汽车上被挤坏的人也许并不很多,而等公共汽车等不来被气得差不多的倒是不少,我也尝过个中滋味,由于种种原因,公共汽车总是不能很均衡地工作,要么一来一大串,要么等死了它也不来,上班的人迟到了要扣奖金,赶车的人迟到了要误车,也有患了急病的,性命交关,也有要约会的,事关重大,总之等车的多半不会是无事生非,在那里等着玩的,总是有事才去挤公共汽车,车不来,真是心急如焚。我有一次到市里开一个讨论会,排我的发言排在第二个,结果就是等车等僵了,一直等到开会时间到了车还没有来,只好走去,几乎是一路小跑赶到会场,第一位发言的人正好讲完,一头大汗的我,坐下来来不及喝一口水,擦一把汗,就糊里糊涂把言发了,电视台的灯光强烈地照着我,大家看着,十分好笑。这样的事情在我来说并不少见,我又是个时间观念比较强的人,说是几点开会就是要几点到的,早退倒是有的,迟到却是不习惯,于是就常常要受公共汽车的气了。想想每天要上班下班的人,那真是要气饱了,也许正因为已经气饱也就再没有什么气了,一切已经这样。我到过别的许多城市,大体上也都这样,也许算作中国特色;外国我只去过苏联,他们的公共汽车实在是空得很,也不知人都到哪里去了,反正在公共汽车里人很少很少,他们的地铁则更是方便。在地面上坐小车要半个小时的路,到地下转三趟地铁也不过十来分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