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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认卷(ZC) §跟我到西藏去吧

办一个西藏笔会的想法由来已久,但真的付诸实施时,总觉得像梦一样不真实。记得在筹备笔会的日子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正在给作家们写邀请信,口气非常豪迈:跟我到西藏去吧!

后来我们真的就去了—当然,大家不是跟我去的,是我跟大家去的。一转眼我们又回来了,时光如箭,如梭,如白驹过隙,如所有飞快的东西。再一转眼已经回来好些日子了。可是不知怎么,我,还有我们一起去西藏的作家们,对那一转眼的日子却怎么也挥之不去,就好像我们的魂,丢在了那片高地上。

那不过是短短的十五天。

我在想,是不是因为平日里有了太多舒适的日子,就令我们对这偶尔的艰辛格外看重格外稀奇?如同城里人现今崇尚吃粗粮一样?

其实我们吃的苦很有限。虽然一路上睡过木板床、上下床、大通铺乃至两人一张铺,但毕竟都在屋子里;虽然常常吃方便面嚼干粮喝冷水,但毕竟没饿着;虽然有人发烧有人拉肚子,但毕竟都没倒下,且在出藏之前全好了;虽然遭遇泥石流、暴雨和塌方,但车和人全都完好无损,有惊无险……

我想这一切,是因为我们和西藏有缘。

我们这支队伍,是由十四位作家、编辑、记者,加上两名司机、一名随队医生组成的。在十五天的行程中,在平均海拔4000米的高原上,跑了3000多公里,走访了七个驻藏部队,登上了三个高海拔哨所,其中的查果拉哨所为最,是5380米。

我们这支队伍中有七名女同志,十名男同志,十一个当兵的,六个“老百姓”,其中十位是头一次进藏。但无论是男是女是军是民是“老西藏”还是初次进藏,在短短十五天的日子里,都共同目睹了西藏军人的牺牲和奉献,共同体味了雪域高原的博大和艰辛,共同经历了真正的甘苦患难。

我想这一切,是因为我们对西藏虔诚。

笔会之初,率先对西藏做出敏锐反应的,是上海女作家陈丹燕,她头晕呕吐,食不下咽。但她总是用她那软软的上海话安慰我们说,不要紧,我在家里也常常呕吐。紧随其后的是徐坤,她们二人同居一室,体现出了有难同当的精神。徐坤的脸颊烧得通红,让我们观看的人心里发紧。但她自己诊断说,大概是各种药吃多了,引起了生理紊乱。不要紧!

既然不要紧,我们就硬着心肠往前走。

幸好有位随队医生,也幸好有个小车。生了病的,一律被“赶”上小车。被赶上小车的总是依依不舍,他们羡慕地说,你们坐大车多开心呀!

是的。大车的时速虽然慢不可言,但车厢内,歌声、笑声,还有不请自来的尘土,总是掺和在一起,弥漫在每个人的脸上和心里。尘土们快乐着大家的快乐,幸福着大家的幸福。此行中最年轻的是徐坤和川妮。年轻让她们快乐,年轻让她们凭空多出许多笑声。她们一路上学着方言,讲着笑话,清脆的不间断的笑声感染了全车的人,以致后来一车的人都受她们影响用那种不伦不类的语气讲起话来:

哦——哟!

惟有孙惠芬悄无声息,不唱歌不打牌也不讲笑话,以一个长久不变的姿势遥望着窗外。直到有一天,她忽然向人借了支笔,在颠簸中写起诗来。我没向她要来看,我想那诗一定是写给她自己的。路上写诗的还有刘醒龙。他不仅写了,还“发表”了,激昂的朗诵让我们怦然心动——《用胸膛行走的高原》。

大车上没有音响,却有着真正的演唱家——王曼玲是女高音,刘醒龙是男高音。他们用他们的真声和真情,一路为大家高歌,也为辛苦得手上起了血泡的司机小何歌唱,以致唱得小何不忍——别唱了,我不困。

唱得最多的,是《青藏高原》,是《走进西藏》。这两首歌,是靠着我带在身边的小收录机学会的,每个人轮换着用耳塞听。王曼玲一边听,一边歪歪扭扭地记录下了歌词,然后一遍遍地学唱。慢慢地,大家都听会了——

我看见一座座山,

一座座青山……

然后我们就见到了驻守在这些山中的人。

——在江孜,我们和那位性情开朗、妙语连珠的翁营长一起开怀大笑。他两年没探家了,就在我们到的第二天,他亲爱的妻子带着他宝贝的女儿已经出发了,正在向他抵近。他虽然不能去机场迎接,已经高兴得不知该怎么表达了,只好一次次地大笑,没来由地大笑,笑得我们满耳都是幸福。

——在岗巴,我们见到了种在这个世界海拔最高处的蔬菜。

在岗巴我发现,蔬菜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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