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谈话声,我忙用帕子包起毒牙放回袖内,悄悄躲到了马车后。
似乎是宝正又在教训人。
“你怎么这么糊涂,昨天就害姑娘差点chuī风受寒,今天呢?大人明明吩咐了你把那死蛇扔远点,你怎么随手乱扔,万一吓坏了姑娘,看你怎么跟大人jiāo待!”
“可是姑娘没什么事嘛。”那人顶嘴道。
“你还敢说,姑娘中的是白眉腹之毒,你知道有多少人被它咬了都死状极惨?!如果不是大人昨天连晚膳都不吃来炼制解药,姑娘性命危矣,而且那解药也凶险至极,服药后人会昏昏欲睡,如果不将毒血及时吐出,那么中毒者便会一睡不醒,死在梦里!”
“这么厉害?”那人微微抖了抖,忙抬起一脚将地死蛇踢进林子里。
微微怔了怔,原来昨天纤尘一反常态地缠着我说话竟是为了怕我睡死在梦里?我皱了皱眉, 是他太自负,认为我学了用毒之术也伤不了他,还是,他在赌我不忍伤他?他有没有想过,万一他赌输了,便是万劫不复……
他为何如此?他不必如此的。
缓缓转身,我冷不丁撞到一堵肉墙。
“纤尘?”吓了一跳,我下意识地后退,却被他伸手拥入怀中。
“身体如何了?”扶我站定,纤尘微笑道。
心下一片纷乱,袖中包在帕子里的毒牙却仿佛长在了我的心上。
原来恨,可以把人变得狰狞,现在的我,便如铃儿一般。
“大人,不好了,我们遇到伏击了!”宝正的声音有些慌乱的响起。
宝正一向冷静,怎么会慌乱至此?
就在这时,忽闻后山里喊声大震,如雷一般由远及近。
我忙抬头,随即瞠目,后山丛林之间漫山遍野,huáng巾扑天盖地一般而来,远远可见旌旗烈烈,旗上大书“天公将军”!
纤尘也微微皱起眉,“幽州太守刘焉是怎么办事的,竟然放任逆贼横行!”
绝纤尘所带的卫队最多不过百人,如今这huáng巾军的数目多得令人结舌,现在碰面,岂非以卵击石?
“前方何人?”领头一人大声喝道,瘦瘦的一个中年人,留着长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此人便是自称“大贤良师”、“天公将军”的张角!
“你先回马车。”纤尘将我推进马车,转身走到军前,扬声道,“在下绝纤尘,路过幽州,常闻大贤良师之威名,得知将军心系天下,在下不敢打扰将军行军作战,容我等告辞。”
一番马屁拍得张角飘飘然,正欲放行,张角旁边一员小将突然凑上前说了句什么,张角脸色突变。
“你是那狗皇帝手下的司徒王允?”张角怒道。
绝纤尘冷眼看向刚刚告密的小将,“这位不是伍大人?何时改投逆军门下成了走狗了?”
那小将闻言,紫胀了脸不出声。
绝纤尘知此战难逃,索性挥袖,远远的,刚刚造密的小将竟然坠下马去,一命呜呼,面色青白jiāo错,死状可怖。
张角大惊,扬剑大喝,“拿下那狗官!”
杀戮瞬间开始。
绝纤尘虽然人马不多,但个个皆是jīng兵qiáng将,但huáng巾军人数众多,想来定是赶去幽州作战的,只是行至此地算绝纤尘倒霉,让他给碰上了。两方jiāo战,屠戮让这刚刚还一片宁静的山林变作了修罗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