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告诉我,你是我娘?”盛宝华一脸的扭曲。
财如命一拳头敲上她的脑袋,“我是你舅舅。”
盛宝华愣住,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你母亲叫狩月,是我姐姐,我才是月洗楼主。”财如命看了一眼窗外的大街,“当年,我们为报家仇投入慕容家,月洗楼是慕容家的暗部,专门gān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后来……因为声势太大,又不服管教,我们成为慕容家的弃子,为武林正道所灭。”财如命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不像是他经历过的往事,更像在讲一个故事,“姐姐善毒,我善武,当年月洗楼被灭之战时,姐姐将我迷晕送走,否则……”他冷笑了一下,“月洗楼又岂会这样轻易被灭。”
说这句话的时候,平时笑眯眯总说着“和气生财”的大掌柜竟然有了一种睥睨天下的枭雄味道。
“她……很恨我吧。”盛宝华摸了摸手里的杯子,里面的水有些凉了。
财如命看了她一眼,替她加了热水,“没有。”
“你骗人。”盛宝华咬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如果不恨我,为什么要将我制成人蛊。”
“这也是慕容月瑶告诉你的?”财如命哼了一声,“那小子心思险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你告诉我,真相是什么?”盛宝华抬头“看”他。
“当年王景言背弃姐姐,她的确很痛苦,为此,差点小产。”看着那双漆黑的眼睛,财如命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额,“虽然保住了你,可你却是早产儿,所有大夫都说养不活,姐姐无奈,才会……”
“你是说,我不是被摧生下来的?是因为早产?”
“你傻的吗?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不是万不得已,哪有娘亲会这样折腾自己的孩子。”财如命又敲了她一下。
盛宝华吃痛,捂住额头,然后咧开嘴,傻呼呼地笑了起来。
“宝宝,回家了。”一个大嗓门在门口响起。
盛宝华站了起来,“阿爹?”
“怎么又跑出来,天气这么冷,万一受了凉怎么办。”一件重重的斗蓬覆在她肩上,盛飞天拉起她的手搓了搓。
盛宝华忽然就释然了。
是啊,不管她曾经是谁,现在她就是盛宝华啊。
不管她是不是阿爹的亲生女儿,这么些年来,这些疼爱,这些关切,这些保护,都不是假的。
傻孩子
再一次“见”到季玉英,是在准备回飞天寨的时候。
他风尘仆仆地赶回白湖山庄,看到盛宝华的时候,怔了一下。盛宝华却是无视了他,看都没有看他,径自和孟九说着什么,说一下还笑一下。
跃下马来,他恭恭敬敬地走到盛飞天身边,低低地喊了一声,“盛伯伯”。
盛飞天点点头,“这次辛苦你了。”
季玉英苦笑了一下,只怕一回到宝云镇,他爹又要押着他负荆请罪了。
“宝宝。”一旁,一个裹得圆滚滚像颗球一样的人不甘寂寞地喊了一声。
季玉英一愣,觉得这声音实在耳熟。
“不要吵。”盛宝华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他的话,又侧过头和孟九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依稀仿佛听到什么“七七四十九天……不能受寒,伤了心脉……”
“宝宝……”那颗球又不甘寂寞地喊了一声。
“都叫你不要吵了啊!”盛宝华双手叉腰,两道眉毛一竖,怒斥。
“……”那颗球看起来很委屈。
“好啦,你乖,小胡子叔叔说要四十九天,你再忍忍,我也是为你好。”盛宝华一撇嘴,又放软了声音安慰他,“你看,你现在都可以下chuáng了啊,四十九天很快就会过去的。”
“嗯……”那颗球乖乖地应,然后扭过头来。
在看到那张脸时,季玉英呆住,那个被一层又一层的棉被裹住的家伙……不正是慕容云天么?!
那个骄傲又好面子的家伙……怎么会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裹成这副样子……
那边,盛宝华笑眯眯地抬起爪子,然后球状的慕容云天自动自发地侧过头放低身子,方便她去蹂躏他的脑袋。
“好乖好乖。”盛宝华点点头,目不斜视地从季玉英身边走过。
季玉英刹那间五味杂陈,忽然觉得……也许他已经没有负荆请罪的机会了。
“季公子回来啦。”孟九笑眯眯地打招呼。
“咦?小玉?”盛宝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