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抓着他的袖子:“沧海,沧海。”
他抱紧了我:“江江……不怕,别害怕。”
“沧海,我好疼……”
“我好疼,沧海……好疼……”
好疼。
沧海,好疼。
好疼。
眼睛终于一片漆黑。
我知道自己在作梦。
我知道自己在作梦。梦里,又回到了很多年前,青溪,沧海,葱头,我,大家踏上旅途,一切有惊无险,少年意气风发。我看到青溪在风里面回头,向我微微一笑。
我回以一笑。
可是却有一滴泪流下。
突然间我醒了过来。
青溪?
疲惫和剧痛卷席全身,我刚刚直起的身子,又颓然倒了回去。
沧海呢?
我记得,我看到沧海了。
这是哪里呢?
我慢慢吸了一口气,转头四下看。
房间里黑沉沉的,只有我自己躺在chuáng上,chuáng头放着乱蓬蓬的,沾血的绷带,倾倒的补血水的瓶子,凌乱的破布片儿。
可是没有人。
那些人呢?
天玑,葱头,还有,沧海。
他们人呢?
我摸摸感觉不太对劲的胸口。
肋骨可能断了吧?不然,不至于缠得这么密密实实。
我闭上眼,再深呼吸。
好累。
审判 驱逐
冷。
又冷,又痛。
已经不是第一次进禁闭室里。
但是这么凄惨,还是第一次。裹紧了薄被,可是冷得直打颤。
戒律主教一定是把我恨到骨子里了。
总是逆他的意思,被他看做是一切离经叛道的种子祸根。
这次恐怕,难逃生天。
可是并不害怕。
我想见的人,都见到了。
想做的事,也都做了。
啊,还少一样。
葱头实在很过份。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好好还打他几个耳光。
竟然看着别人打我而无动于衷。
真是讨厌的家伙。
很久以前的事,以为已经忘掉了的,可是又在这个晚上想起来。
他浑身烫似火烧,我则是痛得冷汗淋漓。
他抱着我说,会永远保护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
永远。
多不可靠的一个词。
其实,那些话,本来,也不是对我说的。
只不过,我却真的听得很清楚。
“偷盗金杯,是你吗?”
我点点头。
“回答!”声音很yīn冷。
“是。”
“在神殿里偷偷卖酒,传递不三不四的桃色小报,是你吗?”
我举手提问,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阁下,什么叫不三不四?桃色小报又是什么色?麻烦您给我来个名词解释好不好?”
桌前坐的几个人,身子又哆嗦起来。
老皮咯嚓的样子,我打不死你,气死你总可以吧。
“到海音城去传道,却放火烧了海音神殿的,是你吧?”
都多少年的事儿了,居然还翻出来问。
看样是要和我清算总帐了。
“不是放火。我只不过看他们的烛台漂亮,想拿近点儿看,没想到一下子烧着了帘子,帘子又烧着了屋顶……再说最后也没有烧坏不是,还留了四面墙在。”
桌前坐的人,抖得跟筛糠似的。
我老神在在,虽然手脚被捆在铁椅子上,可是我气定神闲。
不镇定的倒是他们。
“众目睽睽之下,宣告,宣告……”那个声音不知道是气得还是吓得,哆嗦着:“说喜欢联盟盟主的,是你吗?”
我重重点头:“没错,是我。”
“挑唆人在城中械斗,是你吗?”
“是。”
我答得不痛快,他们要哆嗦。我答得痛快,他们也要哆嗦!
“和赏金猎人头子混迹,你究竟有什么图谋?是不是要不利于神殿?你和他有多少私下的金钱往来……”
我嗯嗯啊啊,把这个问题给推了过去。
有本事你们去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