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个月。
因为苏蘅介绍的催眠师朋友刚好去了外地,江小寒就去找了个名气不小的心理医生,聊了一个下午,被灌了一堆听上去很高明回去想一想连个屁都没的话,jiāo了一笔高昂的让人悲痛欲绝的诊金,江小寒痛定思痛,觉得还不如回家蒙头睡一觉来得好。
最近的梦似乎又稳定了下来,都变成了银龙盘在他身边,微微发光。
唯一让人担忧的是鬼压chuáng的现象似乎越来越严重,像是压着他的那人越发痴缠难以招架,他这几天都是扶着小腰去上的班,收获了不少同事递来的暧昧目光。
这天终于到了军训结束的日子,江小寒高高兴兴地去把自家小祖宗接回家供奉。江小寒撒开来唠唠叨叨说了一路,虽然晏河清没怎么搭话,貌似冷冷淡淡的样子,但也一直认真的看着他,偶尔给个短暂的音节示意自己在听。
江小寒就想到了前些日子做梦梦见的小晏河清,忍不住就给提了,“……哦,对了,你不在的时候,我还梦见了你呢。”
晏河清怔了一下,眼底有暗光流转,他薄唇紧抿,江小寒知道这是他小叔叔心里喜悦时的标准神情,“你梦见我什么了?”
江小寒直冒傻气,“……我梦见你咬了我的手指。”
晏河清眼角一抽,“……”
“我梦见你从一个那么大的蛋里钻出来,”江小寒说着松开抓着公jiāo车吊环的手,动作夸张地比划起来,“你就那么小小的一只,可爱的不得了。我想去摸摸你,却被咬了手。”
晏河清笑了起来,眼线狭长。
江小寒:“感觉像真的一样。”
晏河清:“这说不定就是我们上辈子的事呢?说不定我们上辈子就认识了呢?”
江小寒悚然一惊,“我靠,别吓我,有那么孽缘吗?”
晏河清瞬间冰封万里:“……”
这时公jiāo车忽然停了下来,江小寒一个没站稳,撞上了晏河清,晏河清倒是四平八稳的,还伸出一只手揽住江小寒的腰扶住他的身形。
江小寒这才迷迷糊糊地发现,貌似他的小叔叔已经长的和他差不多高了。他靠的和晏河清很近很近,近的能看见对方脸上的汗毛,呼吸到对方身上的味道。
他看着晏河清瘦削的侧脸线条许久,明白过来——
小少年长大了。
晏河清侧过头,在他耳边轻轻地说:“小心点。”
温热的气息呵在鬓边仿佛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青chūn期是多么神奇的一段时光,江小寒亲眼见证,曾经那个软糯娇小的孩子日日抽芽拔高,一天一变样,一眨眼,他就从一棵在风中摇曳的不胜娇弱的小树苗长成了一棵挺拔漂亮的大树,枝繁叶茂,韵质深藏。几曾何时汉堡一样的小胖手也伸展开来,长成一双骨节分明清瘦好看的大手,连脸上的婴儿肥都抽去了不少。
看着天天都在成长的小叔叔,江小寒这老侄儿欣慰异常,甚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之感,又骄傲又心酸。
有一天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一年多后晏河清就满十六周岁了,到那时就不需要什么监护人……
那时江小寒是在同学聚会上,被灌了几瓶啤酒,醉意微醺,坐在暧昧灯雾,看上去不胜脆弱的模样,向外散发着忧悒的气息。
苏蘅凑过去,“喝多了?”
江小寒闭着眼睛揉太阳xué,“嗯。”
苏蘅不胜唏嘘,“江小受你真是病娇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