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月镜中。
龙芽跪在案几旁,点燃香粉后,合上香炉盖子。
炉中焚烧的香散发烟氤,屋内很快弥漫香气。
桌前,身着长褂的长发白袍男子在纸上画完最后一笔,随手将笔放在笔搁上,香氤从他身前飘过,他吸了下鼻子。
龙芽见状立刻挥手把香熄灭,伏下请罪,“请爷赐罚。”
沈见微看了香炉一眼。
他心情好像不错,难得没有马上发作,只是问:“怎么,她又来了?”
龙芽没敢起身,“来的是名叫松荫的小鬼,很得她信任。”
沈见微眨眼便到香炉旁,捏着那小小的香炉,掀开盖子一嗅,说:“去查查。”
龙芽点头称是,却仍没起身,大着胆询问:“爷,这香有何不妥么?”
沈见微将香炉往桌上一放,“这是海时深送来的香吧。”
“是的,爷,正是海共主送来的。”
“他这是讽刺我呢。”沈见微走回罗汉床坐下,“沉香六品知道吧?”
龙芽回答:“沉香六品是按不同的结香情况做出的分类,乃是倒架、水沉、土沉、蚁沉、活沉和白木。”
沈见微拿起一翻开,随口问:“水沉土沉如何区分?”
龙芽一听这话,两腿旁的手霎时被她掐出了血。她羞愧得恨不得就地燃烧成灰,不要脏了爷的眼。
她将头伏得更低了,“水沉香味温醇,土沉香味厚重。”
同一块沉香,有可能上半部分为土沉,下半部分为水沉,没有明显的分界线。
然而不论是水沉,抑或是土沉,皆非一品。
“举办个拍卖会吧。”沈见微说,“把海时深这香点上,务必让整个会场都能闻见。”
龙芽应道:“是,爷。”
沈见微书一合,往罗汉床一靠,“下去吧。”
龙芽抱起香炉,半躬着身后退,退到一半时又跪下,不前不后说了句:“他进去了。”
“嗯。”沈见微闭上眼,“三日后不知《香乘》的,不必再见我。”
龙芽一抖,头压得更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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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飘在屋内画了个召唤阵,很快一阵黑烟冒出,老黑的身影显现出来。
阿飘窜过去拽着他就开始叭叭叭,“老黑,那郑文源再给我留两天。”
老黑点头,告诫道:“小鬼的事情就算了,不要随便掺和进仙家的事情去,给鬼王惹麻烦,明白吗?”
“额……老黑啊,那个,你别总是一副老妈子口吻好不好,我这次叫你来是有正事的!”阿飘说。
老黑就差翻个白眼了,“你还能有正事?”
阿飘把老黑按到椅子上坐下,“是真·正事。”
老黑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情况不妙,“说吧,又闯什么祸了。”
阿飘拉着老黑嗅了嗅,“吴殷那件事,鬼王没罚你吧?”
老黑翻起白眼看阿飘,“托要给你跑腿的福,鬼王把惩罚先寄下了。”说到这老黑语气正经了些,“你离开时间也不少了,他……很想你。”
“噗!哈哈哈哈哈!”阿飘笑得松开扶老黑肩膀的手,“你确定他芯子没被换了?”
老黑直摇头,无奈地喊了一声:“阿飘。”
阿飘捂着肚子,“好好好,给他面子,我不笑了成吧?说正事说正事。”
“到底什么正事?”老黑问。
“就是,上次我要那伞你还记得吧?”阿飘凑到他跟前问。
老黑不解,“嗯,怎么,那伞坏了?”
“不是不是,你那宝贝伞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坏,就是……”阿飘声音放小了一些,“我收了一群小弟嘛。”
老黑眼神有些危险:“所以?”
“所以你看,身为我的小弟,那也是你的小弟,对于小弟,总该给点见面礼对不对?”阿飘说。
老黑站起身,拍拍阿飘的头,“好了,郑文源你先留着,有事再叫我。”
“别啊!”阿飘拉住他的袖子,“这不是我离开鬼域时候,除了药品,啥也没带,就……总不能给小弟送药做见面礼嘛,老黑你帮帮我,我保证就这一次。”
“你的保证要能信,血海的血都能干了。”老黑摇头,“我要是不答应你,指不定你就和上次对吴殷那样,给对方渡魂力,我也是真拿你没办法,说吧,要几个。”
阿飘笑得灿烂极了,“十个!”
“你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