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鸯遵照岩梓薇的托付护送英达前往国相府,王城金昌笼罩在一种似雾非雾的阴霾之中,王宫前的月亮广场上只有例常的卫兵拄枪值守,火刑灭灵台四周冷冷清清,关锁即将处于火刑的那个发锈的铁笼空空的,那是关锁即将处于火刑琵琶女的铁笼。
国王驾崩的消息还没有传开,但死亡的气息已经弥漫开来,广场上空偶有黑鸟凌空飞过,王城弥漫着一种凄清的肃杀气氛。
英达注目铁笼,梅鸯催他快走,不能让值守的卫兵注意他们,梅鸯悄声告诉他,据说三十多年没有焚烧过琵琶女了,她也不知道焚烧琵琶女是怎样的情景,蓝翎王后正在寻找失踪十六年的长公主英瑰,如果长公主真的是个琵琶女,烈火焚身真是惨不忍睹。
沿着阳光大道的右侧凤凰树下往南走,小心地避开卫兵和寥落行人的眼睛,夜色是最好的掩护,天黑不久,街边店铺多数已经关门歇业,看样子商户有所谨慎度日了。
“梅鸯,你怎知道长公主的名字叫英瑰的?”英达慢步走着,轻声问道。
“听说的,”梅鸯悄声回答,“金昌王城街头巷尾都在窃声议论,柳天貌队长扮作老叫花去了安龙府,在陇章村打探到了长公主的下落,好象是她爷爷不小心说漏了嘴,也有传言,老国王酒后失言喊出了孙女英瑰的名字,老国王当然知道孙女的名字,王室子女都有刻着名字的金手镯,可能跟殿下的一个样吧?”
“你知道莎罗王妃现在何处关着?长公主英瑰是我的妹妹,可是我帮不了她!”
“莎罗王妃现在讲诗堂作厨娘,讲诗堂冷清了,王妃倒是不太累,就是不自由。”
“我一定要救王妃,可是我现在自身难保!”
“是呀,你是个逃难的王子,去相府避难保得青山在,大事需要从长计议。”
梅鸯换了一身朴素的衣裙,走在街上象个农妇,英达穿着岩景川的衣装,走在大街上也不招人眼目,岩梓薇安排去找国相大人庇护英达王子是最好的选择。
岩大人位高权重,蓝翎王后也要让他三分,儿子岩景川又是雪恋关守将,他是我们最好的庇护者。
“东街和西街交汇处的别院,就是国相府,”梅鸯是熟门熟路,但还是要给英达指路,以防万一,“国相岩大人是个平易近人的长者,英达哥哥不必惧怕。”
梅鸯喊英达哥哥,他以为她是在套近乎,不过,他还得掩藏住自己的心机:“哥哥是有点怕,我只是个流浪者!”
遵照父亲的嘱咐,英达(柳英相)不能直接进王宫拜见蓝翎王后,毕竟柳星干叛逃蛮越时,蓝翎王后还没有被柳星阑国王带进王宫,近年他才通过联络人与蓝翎王后取得联系,王后有意助他回哀劳夺取王位,他也拿不准蓝翎王后安的什么心,夺取王位不是一桩生意买卖,最重要的还是靠实力,派儿子回金昌,当然也有柳星干打探王后心机的用意。
柳星阑国王意外驾崩是个大好的起兵时机,英达谋划着怎样把消息传到父亲营中,他没有信鸟,这是一个难题,不过,他知道蛮越国二王子萨育勃乘骑一头大白象正在哀劳国游山玩水,据说是蓝翎王后特许的,但就是萨育勃行踪诡谲难寻,这也是个难题。
“梅鸯妹妹,姨娘说今晚全仗太监张公公提醒,你们才安然回到柳明苑的?”
“是的,张公公还不算坏,以前看人只会看表面,我错了!”
梅鸯虽然心事缜密,依然被英达王子蒙在鼓中,依然认为岩梓薇王妃的主意可保英达王子平安。她一向认为国王身边的年轻太监张方公公是个势利小人,但今晚他在后花园提示她与王妃赶快脱离是非之地,她对张公公有了感念之情。
岩梓薇暂时不能离开柳明苑,国王在后花园自缢身亡已是事实,国王的特别死亡并不光彩,岩妃推测蓝翎王后会封锁国王驾崩的真实消息,也不会让国王停灵隆安殿举国哀悼,而是乘夜移尸令公阁搭设灵堂,她必须等着报丧,以免报丧者找到国相府。
“英达哥哥,你测字真准,跟哪个师父学的?”
“我是瞎猫碰着死老鼠,我没有师父。在恩梅山挖矿时,碰到了一回,一个年轻矿工老说他头疼,我就说,可能是祖坟头上长荊刺树了,年轻人回家察看祖坟地,果然老祖的坟头长了一棵酒杯粗的荊刺,年轻人修整了祖坟,头疼病也好了,我是胡诌的,谁知碰个正着,谁家祖坟上不长草长刺呢?”
两人来到国相府门外报上梅鸯的名号求见时,家丁立刻通报了国相大人,家丁赶来开门,客气地说:“梅鸯姑娘,快请,岩大人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