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匹快马飞奔在金昌王城远郊的大道上,马蹄声踢达踢达节奏明快而清亮,却惊不醒大道两旁零零落落农家的酣梦。
树林间偶有几只鸟儿惊飞而起,眨眼间也就消失在了淡淡的曙光中。
六个人骑乘五匹快马,原因是弄掌从落日岗骑乘而来的海龙马离开黑树林不到二十里路突然心脏破裂吐血爆毙,弄掌赤脚跟着马队弄奔跑,他跑得轻松,但王妃岩梓薇看着心痛,便要英达王子与她同乘,她的枣红马名唤赤兔,身强体壮,雄力刚劲。
英达王子把坐骑让给弄掌,弄掌非常感激英达的慷慨。
“弄掌,记住英达兄弟的这份情义。”奎鹰叮咛道。
弄掌抱拳打揖,道:“没齿难忘!”
尽管祝英和梅鸯反对并且愿意让出雪青马给弄掌,由于王妃的坚持,英达得以坐在她的身后同乘赤兔马,并按照她的吩咐英达要以双臂搂住她的腰肢。
“行么,王妃娘娘?”
“天未亮明,没人看见,进入王城金昌我们牵马步行!”
英达王子知道王妃岩梓薇的高贵,除了国王谁也不能触摸王妃玉体,不过,他现在是哀劳国王子了,特别时刻与王妃同乘又有何妨?
梅鸯没有反对英达与岩梓薇王妃同乘赤兔马。
祝英坦言相告:“英达,离王城三里,你必须下马步行,否则,将惹杀身之祸,”她对英达王子的看法有所改变了,“去见王太后之前,你依然是英达兵士。”
“祝英不必多虑,姐姐自有主张,”岩梓薇催马前行,边行边说。“梅鸯也不要大惊小怪的,晨光朦胧,鸟儿们都在做梦,大道上只有我们六个夜行人。”
梅鸯讥诮道:“祝英姐,别干操心了呀!”
“我是干操心?”祝英催马前行,“我是怕掉了脑袋还以为是别人滚西瓜!”
“祝英言重了,”英达王子说,“王妃姨娘,进了王城带我先去拜见谁?”
“祝英只管行路,小心马失前蹄,”岩梓薇说,“英达兵士,你少说话,王妃自有安排。”
大道渐渐宽阔,前方是一个三岔路口,蓦然间,三岔路口出现了一队骑兵,骑兵手执火把疾速奔来,火光把骑兵所到之处照得亮堂,火焰晨光中轻轻颤动。
祝英最先望见了骑兵,纵马向前与岩梓薇并驾齐驱,大声对岩梓薇说:“姐姐,骑兵挡道,火光照得刀枪闪亮,什么人不知道老天已经放亮了呀?”
梅鸯也催马来到岩梓薇身旁,急惶惶地说:“岩姐姐,好象不是山匪啊?”
“祝英,你心明眼不亮,来者是王城禁军总管靳彪大人,没看清靳总管的威武英姿?”
岩梓薇看得清楚,对面来的是王城禁军,英达欲下马,她制止了他。
“禁军出城相迎,英达兵士与王妃娘娘同骑一马,使不得吧?”
“英达别慌,我来应付,靳总管早已看见了我!”
梅鸯纵马向前挡住岩梓薇,她想到的是护卫王妃岩梓薇的安全。
“姐姐,靳彪大人凌晨带禁军出城,是接应王妃来了吧,可能是奉了王太后的旨意?”
奎鹰跟上来与弄掌并驾齐驱,她也没忘记自己是王妃护卫的职责:
“弄掌,我们一定要护卫王妃娘娘周全。”
弄掌悄声应答:“明白。”
祝英斜马拦路,企图挡住禁军士兵的眼睛:“我们夜行人,撞上了不睡觉的王城禁军。”
“英达不必下马,”岩梓薇边说边催马前进,“姐姐奉旨出宫,靳大人知晓。祝英、梅鸯,且慢行,别冲撞了靳大人。弄掌、奎鹰姑娘别说话,我当你俩是从雪恋关带回王宫的仆人婢女,记住,仆人婢女也不改名姓。”
祝英不再言语,勒马向后退了半个身位,她明白自己的身份,不敢造次。
骑兵队远远的停了下来,分列两旁严整地站成纵队,让开中央通道。
火光照亮了靳彪英俊的面颊,也把黄泥大道照得通明透亮。
岩梓薇放慢了速度,来到骑兵队前停住马,望着靳彪,温和的问道:“靳总管,亲自带禁军出城,可有急事,你拦住了本宫的道,知罪么?”
她要先发制人。
英达躲在她身后,象个男孩在依偎妈妈温暖的脊背。
靳彪翻身下马,单腿跪地抱拳行了礼,说话时也不敢昂头正视岩梓薇:
“禀娘娘,在下岂敢擅离职守,我奉柳星阑国王之命,前来迎接王妃娘娘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