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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冷冷清清的保健室中,言默坐在老师的位置上吃午饭。
“真倒霉,给他的机关竟然被我碰到了!老师你快帮我看看,我不小心触电……”匆匆跑来看到言默的苍田失语,在看到他手边的按钮后,想到什么的苍田怒喝,“是你做的!是你在自己的书包里放的电击装置!”
“哦?苍田,你这么指着我,是想要把你的手借给我吗?”言默随着转椅转身,放在扶手上的左臂映入对方眼帘,还有那因为红药水翻倒而浸湿的绷带,让以为是鲜血的苍田慌不择路的跑出保健室。
“看样子不是来借我手用啊~只能让恶魔来帮我换绷带了。”言默面色冷凝,礼节性的浅笑转变成讽笑,“都以为我是只有挨了打才会反弹的不倒翁吗?”这次是轻微麻痹,下一次可能就是心脏骤停了啊~
赛斯德悄然出现,给言默更换绷带。
闭眼忍耐情绪失败的言默睁眼,看向尽显温顺的恶魔,问:“为什么我刚才清晰看到了苍田的模样?为什么我的情绪起伏不定?为什么你突然这么关怀我?”
“戴上耳坠后,你就可以看到你的兄弟,而其他人则模糊不清。这是因为耳坠转移了你眼中其他人的存在感,为你眼中空白的泽田纲吉补全色彩。现在你的耳坠消失了,自然你就可以看见其他人类。”
“消失?为什么会消失!明明……”言默表情瞬间空白,想不起来的他重复,“明明……”
知道内情的赛斯德不语:濒临崩溃的精神怎会是那么容易挽救的,所以我就冒昧使用了耳坠稳定你的精神,但到底是透支严重,所以你的情绪会起伏不定,等你想起记忆中缺失的一块,耳坠就会回来了。
赛斯德:“这样也不错不是吗?你眼中的世界不清不楚了八年,既然耳坠不见了,就趁此时机加深你对现实的记忆不好吗?”
“根本没有必要,因为(我在梦里就看了好多的人之幻镜)……”言默只是下意识反驳,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说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知道各种生物的体态构成,并且能够精确的以画复制出来。
“没有耳坠的话,我还怎么去看纲吉,和其他人不一样,对于他我的五感是封闭的!我嗅不到、摸不到、听不到!(哽咽)只有带着耳坠……我才能依稀看到。”
赛斯德叹了一声,想到另一头被云家主折磨地快要自闭的云浅,升起恻隐之心的赛斯德说:“我向你保证!你的眼睛没有问题,以我恶魔的声誉起誓。”
然而没有任何恶魔知道赛斯德这号人物,所以他并没有恶魔界的声誉。
言默捂着脸大笑:“我要怎么相信你?一个恶魔、一个不会做亏本生意的恶魔?欺骗与谎言围绕着我,重重迷雾包裹着我,我就像那迷失方向的燕,于湿气浓重的云雾中低声悲鸣,找不到阳光所在的地方……”
“总会有结束的时候的,就算你找不到通往太阳的路,当你飞不动的时候,亦能穿过那迷雾,归于泥土或洋流。”
“呵,朝闻道夕死可矣吗?但若我只想要那一个太阳呢?如若不然,又怎么可能达到朝闻道夕死可矣的那种满足感?”
“天上可还有月亮、星星。”
言默哑口无言,打好绷带、赛斯德退去:“有需要就呼唤我。”
“……我知道了。”靠着椅背,没什么精力的言默低语,眼神朦胧的看着虚空。
蝴蝶使魔如来时一般离去,收了心神的赛斯德看向房间里疲惫的云浅,因为云老家主的折腾、他已经好久没睡了。
“啊!!我的儿子啊,我的儿子啊!”
庄园里又响起哀嚎,刚躺下没多久的云浅瞬间起身,怒气冲冲来到云老家主这里,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别嚎了!你不就是想看我狼狈的样子吗,咱们就直接越过前奏进入主题开始对骂吧!”
鹄面鸠形、犹如干尸的老头咧开笑容,对着云浅就是一阵谩骂:“孽子、孽子啊!还我儿子的命来,把我的孙子带回来!你这个庶出凭什么占据我儿子的东西!”
“不好意思,经过几年经营,云家已经完全是我的东西了,不管是产业还是其它,就算把我篡权前的云家价值折算出来,现在的云家至少七成都是完全属于我的。更别说,你的遗嘱立得是云博,而云博的遗嘱是所有从云家继承来的东西都归我,而他离开云家后的一切则留给他的妻儿!”
“我还没死呢你个孽障!”云老家主拐杖敲着地,若不是身体不允许,他还想要往云浅身上敲敲,“滚!你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