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皓兰扑哧笑出来:这时候你还油嘴滑舌。”
我若说我想同你吻别,你恐怕更要抽我耳刮子。”
耶律皓兰听在心里一阵伤感,叹了口气,凑过去在白玉堂的面颊上吻了一下,你也要保重。”
白玉堂没料到她真会亲他,愣住了,半晌,才伸手摸了摸脸,笑道:值得了。”
说完挥挥手,转身跑远。一个瘦小的女孩子似乎一直在等着他,这时小跑着追他而去。
耶律皓兰怔怔站着,心口有些疼痛。她很喜欢白玉堂,他玩世不恭的面孔下有着真挚的内心,他的生活风度多彩,他的身边永远有股清新的气息。
赵子彬说他一毕业就飞去辽国找她,也许到时候就会求婚了吧。她本没想到同赵子彬会发展得这么深,不过这些天的jiāo往下来,发现他除了有些刻板外,也的确是个合适的结婚对象。他们俩家世相当,郎才女貌,放在哪里都登对。
利用赵子彬的事,他其实未必不知道,但他若愿意被利用,她又怎么去说破呢?这份情,有点重啊……
只是她有点遗憾。
她是知道哥哥和展昭两人有肩并肩吃遍了开封的小吃,游完了各个著名景点的。她也期望能跟着一个人恣意轻快地走在汴京的小巷子里,坐在不大gān净的小店里吃碗云吞。而不是穿着昂贵的礼服戴着名贵的首饰坐在幽暗的歌剧院里动也不能动地听歌剧。恋爱应该打破一切常规。她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子,再成熟,也是憧憬着海角天涯的流làng的。
只是她恐怕来不及了。
叶朝枫走后,汴京的雨季也结束了,随之而来的炎热的夏季。校园里的梧桐树茂盛依旧,球场上的紧张依旧,食堂里的喧闹依旧,自习教室里的宁静也依旧。展昭有时候坐在教室里望着窗外绿意盎然的树木,看着又吐露芬芳的兰花,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十年,醒来才发现不过小憩片刻而已。
叶朝枫没有来信,也没有来电话。大概真的就这么断了。在汴京的这一年多的时光,就当是人生旅途中路过的一道风景。
丁月华陪着展昭打球上自习。渐渐的,也就这么替代了叶朝枫。展昭看着她的白色头绳,心里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后来展昭要考,丁月华帮着他复习,给他改卷子。若是犯了重复错误,她亦会屈起纤细的手指,在他额头上弹一下,轻声笑:笨头。”
丁月华也忽然发现自己的耐心和忍耐限度出乎自己意料。对于展昭,她几乎是觉得自己可以爱到地老天荒了。有时想到这里,都忍不住落泪。
丁氏兄弟总是见妹妹打电话,无比温柔地问:昭哥,吃了吗?”别看书太晚,注意眼睛哦。”我给你买的牛奶放在你抽屉里,记得喝了再睡觉。”
于是感叹女大不中留,养女儿不划算。
一日夏紫菀来找丁月华,焦虑担心地说:你们去看看白玉堂吧。他整日关着门画画。我很担心他,但他绝对是不会听我劝的。”
丁月华便同展昭去看白玉堂。
充满松节油味道的画室,堆满颜料罐子和废布,重重画架后,白玉堂正趴在一大摞速写纸上呼呼大睡。人瘦了一圈,头发长了许多,刘海几乎盖住眼睛,雪白衣服也染上了颜料。
展昭和丁月华对望一眼,有默契地行动起来,一个扶起白玉堂,一个蹲下来背起他,把他带回了寝室。
走前,丁月华的高跟鞋挂住了一块布,扯了下来。一米乘一米五的画布上,一簇玉兰花栩栩如生,碧绿的叶子,洁白晶莹的花瓣,似乎可以感受到一股芬芳扑鼻而来。
展昭对丁月华说:艺术灵感大多来源于爱情,所以艺术家总是不停恋爱然后失恋。”
所以在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展昭总是见到白玉堂身边来往着各式各样的女孩子。一个个都娇嫩得仿佛带着露水的鲜花,衣着鲜艳明快,嘴唇饱满,特别是,都有一对冷冷的,有着风景的大眼睛。看着她们,只想到一个字:红颜。
白玉堂就在着寂寞与喧闹之间、在淳朴乡野和灯红酒绿之间,一次次完成他的艺术神话,相比之下,展昭的日子就过得简单而平静多了。
大三那年,展昭被选入学校辩论小组,参加全国大学生辩论赛。白玉堂笑,说展昭那么老实,从不和人争辩,更别提当众和人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