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沈清疏要做的是彻底击碎蒋辰云这块绊脚石,他是一切的罪魁祸首,这份恨意是最真切的。
复仇的手段有很多,最简单的:以沈清疏现在的灵力,只需要稍微勾勾指头,就能让蒋辰云死无全尸。
然而那又怎样?她要的可不是谁的命。
何况,有时候,活着比死了要更加痛苦。
她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她要把蒋辰云的心掏出来,然后狠狠踩在脚下,来回蹂躏,她要让他永远地活在痛苦绝望之中。
只有那样,才能让原身支离破碎的爱意重获自由。
沈清疏闭上了眼睛。
保姆车离开后,蒋辰云便也拉起口罩走去了前门。
谁都没注意到,一旁黑暗的小巷内,一个女人笑容灿烂。她右手的食指与拇指轻轻一搓,方才沈清疏动用术式压抑情绪所残留在空气中的灵力便尽数到了她的手里。
“有意思。”女人自言自语道,“一个演员,竟然会使用灵力,这要尽快报告才行。”
沈清疏感觉很不好。
看窗外的风景,离江予潮的庄园已经近了。
她把头深深地埋进膝弯里,不想让宋小媛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
方才动用了灵力,倒是压制住了那股残念,却让她自己的情绪越发恶化起来。
头脑里简直可以说是一团浆糊了,而在这团浆糊之中,她迷迷糊糊地,竟又看见了一个影子。
仍然是黑衣,仍然是那个男人。
只不过这一次,他神情已不再冰冷。
她似乎正坐在哪处的亭子里赏花,亭外下着淅沥小雨,漫山遍野的桃花,欲滴的碧色间透着极浅的粉。他们两人对桌而坐,双剑随意搁置在一旁。
“桃花啊。”男人手里捏着一只小巧的玉杯,抬起手拈起一片沾满雨水的湿润花瓣,“你知道桃花也能酿酒吗?”
沈清疏看着他的侧脸,怔然道:“是吗?”
“嗯,明年就酿好了。”男人回过头来,轻轻一笑。冰雪消融,如春水潺潺而流,温润地淌进沈清疏的心间,“到时候挖出来,请你喝。”
沈清疏想说好,但喉头就像是被什么梗住了一般,泛起阵阵尖锐的疼痛。
她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能痴痴地看着男人的纯黑色的眼眸,无法移开半点视线。
忽然,一个急刹车。
眼前幻影消散,桃花消逝。沈清疏已然重新回到了这个昏暗的车厢内。
前座传来宋小媛的声音:“沈姐,到了。等、等等,沈姐,你怎么哭了?”
沈清疏抬头,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一片潮湿。
她低头用手遮挡住宋小媛的视线,懒得解释,她跌撞着下了车。
太不对劲了。
这已经不是自己了。
到底哪边是真实?哪边才是虚假?
她似乎已分不清了。
推开大门,姜安琪率先迎了上来。
沈清疏已经在外面整理好了自己的脸,但情绪的外泄多少有点难以抑制,所以此时的她周身都透露着生人勿进的冷漠。
姜安琪见她这副模样,一愣后,随即低下头道:“夫人,您回来了。”
沈清疏懒懒地应了一声。
姜安琪道:“老夫人今天来找您了,只是您不在,她便留了口信。”
“她说什么?”
想起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珍珠宝石项链,沈清疏眸中划过一丝不耐,好在她掩饰的非常好,无人发现。
“老夫人说,希望找个时间和您见一面。还有……”姜安琪功力显然就没有沈清疏或者那谁谁那么深厚,她脸上的厌恶很是明显。
“她说您已经是江家的人了,不应该和大少爷分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