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凌虚让你来找我的吧。”炎武说道凌虚二字口吻加重了许多,一双眼睛紧盯着老妇人的眼睛,好像能够从那浑浊的双眼中读出些什么,可惜那双眼睛太过浑浊,他注定是读不出什么的。
“不是。”老妇人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声音不大,但却足以让人相信。
“我近来老了许多,也想起了许多往事。昨日见到你进了中城,所以便来看看。人老了,总是对往事有些不服气,现在看来我这一趟,确实是不该来的。”麻姑拄着枯木根咳嗽两声说道,一双浑浊的双眼,越发的浑浊。
“现在你的头脑清醒了,那你可以回去了,我不会杀一个老妇人,但却也不介意杀一个不知趣的老妇人。”炎武冷然说道,手中的折扇指向黑暗中的远处。
“杀一个老妇人确实不是君子所为,像我这样行将旧木的就更不能杀了,君子是不能背上骂名的。”麻姑说道此处,有佝偻着身子向前挪了两步。
“骂名,你觉的我会在乎。”炎武冷眼看向麻姑,喝问道。
“你在不在乎骂名我不知道,但一个大王是绝对不能背负骂名的,他的臣子也决不会允许骂名找到他的头上,为了这件事我想他们什么事应该都做的出来。”麻姑平静说道,手中的木棍,碰触石头铺设的地面格格作响。
“我昨晚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应该来和你说说这件事情。我想我们的修为相差不大,应该可以坐下来暗暗静静的聊一聊,可惜,我还是太老了,还是低估了你的年轻。”麻姑说道,浑浊的双眼看向炎武。
“骂名,天底下没有父亲会在乎自己的孩子会给自己带来什么骂名。”炎武看向麻姑说话的声音变得更冷。
“可你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哪有如何,我只当他是我的亲生孩子。”
“我承认你是个君子,但你有这样想法很可怕,也很危险。你应该明白,他的未来不在这里。“
“那有怎样?”
“让他成长,让他离开,让他回到属于他的那一片天空。”
“你们这是让他去送死。”
“这是他的宿命,当他出生的那一刻已经注定,即使没有你的出现,他也逃脱不了。”
“宿命,呵呵,那你觉得你的宿命有是什么?”炎武怒目看向麻姑,脸上肌肉狰狞,仿佛要择人而噬。
“惨死收场,我的宿命我早已看清,前半生杀人太多,后半生注定不会好过。”麻姑对炎武狰狞的面容视若无睹,毫不在意的说道。
炎武整个人一愣,没有预料到眼前的麻姑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眼神不由的看向麻姑。
“老了,你确实老了。”炎武一声叹息
“是人,谁又能不老,可老却未必就是一件坏事。”麻姑淡然说道“老了,心也就静了,许多从前看不明白的事情,也就都明白了。”
“我是自小跟在陛下身边的老人,这天地下比我还了解他的人并不多
,他的聪慧,他的狡诈,他一步步的成长我都看在眼里。”
“他还是个闲散王爷的时候我便帮他杀过人,那是一个很大的大官,我们去了十三个人,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可你最后还是背叛了他。”
炎武不耐烦的打断,他对于麻姑口中的陛下有一种天生的反感。就如同大多数的蛮人讨厌瑜人一般,他也讨厌瑜国现在的皇帝,而且更甚。
麻姑静默了下来,炎武的话让她整个人如同朽木一般怔在了原地,不做声响,她长久的不做声响,静静地看着远方的明月,仿佛间她又回到了她的故乡,哪个有着三百六十根通天住屹立的大城,他的母亲兄弟都还生活城中,她还是哪个卖到王府懵懵懂懂的小丫头。
“可我依旧了解他。”麻姑回首看着炎武继续说道,她还在试图说服炎武。
“那可未必,龙性淡薄,或许他早已将他们忘了,就如同忘了你一般。”炎武说道
“呵呵”麻姑苍老的脸颤动着笑出了声。
“这样的笑话,老身受不得,炎王还是莫要再说了。就如同你说的一般,天下的父亲是不会忘记自己的孩子的,哪怕他在天涯海角。”麻姑说着转身走向黑暗,她今天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也该走了,夜色太凉,她这样老人还是不适合夜间出门。
她的步子走的很快,黑暗笼罩的更快,因此当炎武抬眼时只来的及看到她的后背。
“她走了,她便这样走了。”
炎武喃喃自语,眉头皱了起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