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爹你歇着吧,我出去煮些早饭。”阿六抖开被褥。
陆追道了声谢,便伸手掩上屋门,继续看着脸上蜿蜒伤疤,叹气。
微凉薄云散去后,一轮日头红红暖暖挂在东方,是冬日里难得的大晴天,街上却没有多少百姓,连早点摊子都寥寥无几。那些江湖人士依旧霸在李府中,虽已掘地三尺,却依旧没找到任何与红莲盏有关的线索,那两名鹰爪帮弟子亦无踪无影。不管问李银多少次,都只换来 不知”二字,有人急了想要严刑bī供,身边门派便赶紧拦住——这老头可是唯一的线索,若是死了残了,只怕就当真白忙一场了。
眼看李府摇摇欲坠,城外枯树林却依旧平静,裘鹏看起来并无要出手相助之意。
而那两名鹰爪帮弟子,也早被林威暗中安排人转移,关押到了一处银号地牢里。
萧澜穿过半座城,才找到一处还开门做生意的酒楼,小二刚刚替他挪开椅子,隔壁桌便坐满了人,将手中刀剑哐啷”放在桌上,惊得其余食客赶忙躲开。
萧澜面无表情波澜不惊,吃完早饭又饮了一壶茶,方才站起来向外走去。
那几人瞬间围上前:少主人。”
萧澜问:姑姑在哪里?”
那几人闻言,心中暗自松了口气,昨夜回去的同伴个个鼻青脸肿,还以为今日又会有一场恶战,却没想到竟会如此顺利于是躬身道:少主人请随我来。”
萧澜大步跟了过去。
待这一行人背影消失,陶玉儿方才从背巷缓缓出来。
李老瘸道:夫人当真就这么让少爷走了?”
你担心他?”陶玉儿摇头,我却不担心,澜儿在冥月墓中长大,若非万不得已,那妖婆子不会舍得伤他。”
李老瘸道:是。”
况且这当中还有个陆明玉。”陶玉儿道,澜儿知道该怎么办。”
李老瘸道: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陶玉儿指尖一旋,两枚玲珑红豆飞速she出,竟是生生穿透了一处青砖院墙。
啊哟!”痛呼传来,像是个年轻的姑娘。
没料到竟会有人偷听,李老瘸脸色一变,骤然跃起落在那院中,片刻之后,手里拎着一名粉衫女子丢到陶玉儿面前:夫人。”
那女子揉揉胳膊,坐在地上偷眼打量陶玉儿,面相倒是挺水灵聪敏。
胆子不小,我说话也敢偷听。”陶玉儿居高临下,哪个门派的小野丫头?”
我哪个门派都不是。”那女子辩解,是来这城里找相公的,后来见你与这位老伯在拐角说话,不想打扰便躲进了院子里,却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找相公?”陶玉儿问,你叫什么名字,相公又是谁?”
我姓岳,叫岳大刀。”那女子答得慡快,我相公叫羽流觞。”
羽流觞?”陶玉儿将她拉起来,这名字不错。”
是吧,我也觉得我相公的名字天下第一。”岳大刀喜滋滋,那我就走了啊,最近这城里可乱了,你们也要小心些。”
慢着。”陶玉儿拦住她。
岳大刀不解:还有事?”
你也说了,这城中乱。”陶玉儿上下打量她一眼,看你小姑娘孤身一人,若是遇到坏人也无人相帮,不如与我们同行吧。”
真的啊?”岳大刀闻言眼中先是一喜,后又道,可我只想找相公,不想掺和别的事情,我一定要在今年成亲的。”
我也不想凑这城中的热闹。”陶玉儿道,只想找儿子,找到儿子,我就会走。”
那也成。”岳大刀gān脆道,多谢了。”
陶玉儿笑笑,牵着她的手离开了小巷。
踩过铺着青石板的小路,萧澜跟随冥月墓的弟子,来到城中一处破落的老旧宅院外,连大门也只挂了半扇,摇摇欲坠,窗户上亦是蛛网遍布。
少主人。”弟子侧身,姑姑就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