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末将明白。”
出了燕王府之后,铁白梨一看天色,已然黄昏,血染一般的火烧云与夕阳在天边交相辉映,慢慢地就要落入地平线之下了。
铁白梨暗道不好,一路跑朝着集合地点奔去。
幸亏下午在王府中休憩了片刻,虽体力并没有恢复到巅峰状态,但也足够维持她此刻的消耗了。
等她气喘吁吁地赶到粮仓旁边,运粮队成员已基本到齐,长着虬髯的总旗刘达背着手在人群的正前方来回不停地缓缓溜达。
眼见天色已黑,两名兵卒随即点上熊熊燃起的火把,火光在风中飘摇闪烁,人影也似扭曲了般在地面上扭动不已。
刘达站定身,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人群,似乎已基本到齐,便道:“下面开始点名。”
铁白梨站在人群边上,双手叉着腰,“结实”的胸膛不断地上下起伏,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劲来,擦了擦从额头的棉布绷带上渗出来的汗水。
不过,感觉伤口似乎已经结痂了。为了不想让二狗他们担心,铁白梨一咬牙,还是将棉布轻轻地解了开来,趁旁人不注意,揉成一团扔到了远处。
但如此,她还是能感觉到额头上的痛楚随着心脏不断地在跳动。
“白梨,看这边,这边!”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铁白梨循声望去,只见二狗在不远处跳动着挥舞着双手,天黑了,看不真切他脸上的表情,不过想来应该是满足和高兴的。
铁白梨还没动身,那二狗却已按捺不住,从人群深处挤了出来,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嘿嘿笑道:“梨,你这次不去可是亏大了。咱二狗今天也算是真男人了。”
白梨疼得一咧嘴,连忙将二狗蒲扇一般的手掌推开,没好气道:“咋了,女人的滋味尝过了?”
二狗在隐隐约约的火光中咧开大嘴,露出两排洁白有力的牙齿,“哎,梨,你女人的身怎么那么有味呐,捏在手里软的就跟棉花糖似的,俺忍不住提枪上阵,可没一会儿就支持不住了。还是那林老六夯实,别看他平时咳咳喘喘的,没料到愣是坚持了一柱多香的功夫才出来。”
铁白梨冷哼道:“以后你就去找林老六吧,别和我在一起了。”
二狗眨巴眨巴眼睛道:“咋了梨,是不是怪俺不带你玩呐。哎,俺不是早了嘛,让你找完亲戚就过来,俺带的银够着呢。”
铁白梨此时已经不想再和他话了,待到刘达点到她的名之后,她便将落泉剑抱在胸前,缓步走到了粮仓的栅栏边,靠在木桩上闭目养神起来。
二狗却有些急了,他一会挠挠屁股一会儿抓抓头,不知是哪里错话惹到她了。
还没等他想明白,刘达已经完成了全部的点名,收起名册在队伍前头吼着,“兄弟们今天表现都不错,全部按时回来了。俺刘达也不来虚的,下次谁再和俺一道出来运粮,可以捎带点私货回去,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看不见了。”
这一番话出去,下面人群顿时一片欢呼。
待欢呼嘈杂的声音散尽后,刘达又道:“今晚兄弟们就早点安歇,明日一早听锣声起床,运粮回天雄关了。”
众人一起答是。
分配给铁白梨和二狗的是一间大排房,里面可以住上二十几个人,下面铺满了干燥的稻草。现在正值初秋,他们只需将随身携带的席铺在上面,便可安歇了。
铁白梨选了个最靠里的位置便和衣躺下,虽然满腹心事,但禁不住白天的精神与身体的双重消耗,只是躺了一会,便在众大汉的呼噜声和磨牙声中沉沉睡去。
清晨,当她睁开双眼之时,透过破烂的窗户,已经能依稀的看见远方天空泛起的鱼肚白。一夜过后,她的精神好了很多,将耷拉在她肩上长满黑毛的手挪开后,她才悄悄地起身。睡在她身边的二狗嘟囔了两句,一个转身又没了声息。
铁白梨蹑手蹑脚地离开排房,开始进行简单的梳洗。虽然在天雄关她也是天天和这帮男人们混在一起,但至少基本晚上还是在家休息的,不必担心自己真实性别的暴露。如今出来之后,她必须更加谨慎才行,否则一旦暴露的话,恐怕以后再想拿守备军的饷银就难了。
可是她刚用井水洗了一下脸,就看到不远处传来一阵人喊马嘶的喧嚣声。
据她所知,粮仓是紧挨着一座军营而建,应是历州城的守备军大营。
这就是让她惊讶的地方,如果连守备军都如此大规模的进行动员准备,那么,一定是已经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