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醒来,园中狗皆横尸,且死壮怪异,像是被什么东西咬死的。后来就有传言,长安城有妖,专食人畜。”
姚菀有些意外:“竟是真有此事?”
卫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他板着脸的时候有些阴森森的,威慑力十足,似笑非笑时却又不怀好意,唯有这个,是真笑。他真笑起来,便驱散了那股冷意,格外好看。
“那养狗人可是姓杨?”卫谚道。
“大人是如何知晓的?”阿牛这般反应便说明这养狗人真是姓‘杨’了。
“杨镇与石宗都是长安富商,两人好斗富,杨镇穿丝,石宗便穿绸,石宗戴玉,杨镇便穿琉璃。杨镇养狗,石宗便养了獒,这狗的死,大概与獒脱不了关系。”
“獒?”李修玉也有些好奇。
“獒是狗中之王。世人言鬼怪,但是鬼怪却出自人心。”卫谚道。
鬼怪出自人心。
纵然这般说,只是那春兰的话,思来想去都令人悚然。
难道是陈府之中有人装神弄鬼?
“去方家看看。”卫谚道。
方渐离的家位于西市边缘。这一带则是百姓所居。卫谚与姚菀站在深巷的尽头,他们面前是一片低矮的房屋,低墙破瓦,地上生着青色的苔藓,房屋前的野草也已经有小腿高,这里呈现出一派颓废之气,与奢华的陈府相比,可谓天差地别。
李修玉指着其中一间屋子道:“这就是方渐离的家。”
趁着卫谚和姚菀等三人去陈府的时候,李修玉已经将方家的情况打探了一遍。
他们走到方家的门前,一阵咳嗽声便从屋里传了出来。
“有人?”姚菀道。
“方渐离父亲早亡,无兄弟姊妹,只有一老母。”李修玉道,“方渐离不是长安的人,他本是扬州人,家中有一老母,三年前,他带着老母一起入京赶考,然而未中,因路途遥远,他便带着老母留在了长安城,等着三年后的科考。”
“这般看来是个孝子。”姚菀道。
姚菀盯着那生着苔藓的木门看了一会儿,等那咳嗽声停了,她才敲了敲木门。古旧的木门发出‘咚咚’的响声,又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妇人拄着拐杖站在门口,老妇人面容和蔼,眼睛似乎有些不好使,眯着眼睛看了他们许久。
“你们是何人?”老妇人问道。
李修玉道:“我们是衙门的,寻方渐离问一些话。”
“衙门的?大人,渐离可是出了事了?”老妇人担忧道。
“不过问些话罢了,您莫要担心。”姚菀道。
老妇人稍稍安心了一些。
“方渐离可在家中?”卫谚问道。
老妇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不在了。”
“据闻他许多日都不曾回来过?”卫谚道。
老妇人掰着手指算了算:“算不清了。”
“您儿子不曾回来,您便不着急吗?”姚菀问道。
“他肯定是去做活了,他在城里酒楼做帮工,经常十天半个月不回来的。”老妇人道,“渐离那孩子,我是盼着他好好读书出人头地的,但是我身体不好,他不得不去找些工来做,不然都活不下去了。”
姚菀的目光透过半开的门往里看去,房间里光线有些暗,但是也能看清一些,这房间十分简陋,一张窄小的床,上面铺着一层泛黄的棉被,床下铺着一层草席,算是另一张床了。厨房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搭着简单的灶,墙壁漆黑黑的,烟雾之气很浓,散不去。
这母子俩便住在这矮小的房间里,相依为命。
“大娘,您可认识陈家大小姐?”姚菀问道。
老妇人的眼中有些茫然。
“陈家大小姐。”姚菀道。
老妇人眼中的茫然消失,像是想起了什么,但是脸色并不好看。
“渐离……喜欢那姑娘,但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又岂是我们这种人家高攀得起的?”老妇人叹了一口气。
他们离开了方家。
方渐离与陈家小姐私奔,陈家小姐却再也没有回来过,尸首出现在两大酒楼,而更巧的是,方渐离还在酒楼做活,有在糕点中混入尸首的条件,而且,自陈家小姐私奔后,方渐离便不见了。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结果方渐离的嫌疑很大。
“阿牛,去查查方渐离,着重查和陈家的恩怨,尤其是陈年恩怨。”卫谚对阿牛道。
凶手将陈家小姐分尸入酒楼,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