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言,视线掠过她身上触目惊心的淤痕时,眸光冷寂处蓦地化作碾碎虚空一般的幽沉,他稍淡的唇无声牵起,哑声道:“木逆言,不想死,自己跟上来。”
话落,他悄然转身,一刹已至地面。
又是这般凶残的威胁,想起上一次惨无人道的调教,木逆言挣扎再三,终于决定,以退为进,暂时性屈服在某人的淫威之下。
怕某人等得不耐烦,木逆言简单与虺烟解释两句,直接奔出。
见此,虺烟蓦地便有些同情,明明在她们面前无耻且流氓的女巫小姐,对于宣锦宁,也只有扮乖卖萌的命,天神,果然公平。
一路奔到楼下,被宣锦宁孤血绝杀之气给重创的木逆言,蓦地伤势加重。
时隔半月,再次见到那一辆古色古香的龙涎木马车,木逆言只觉灵魂深处依然止不住地颤栗。
车前暗银的灯盏,依然是一缕浮沉的幽蓝色冥火,而那两匹被碾碎在尘埃的独角兽骸骨,低头的姿态近乎谦卑,墨色的门帘之前,数日不见的肋骨萌宝充当着车夫,看她的眼神与死人无甚区别,隐约带着怜悯。
而浩浩荡荡的阴兵队伍,站得分明,冷厉的眉目可见死寂的光,来自幽冥地狱的han凉。
这般的阵仗,也只有丧心病狂如宣锦宁,九州地府银行的行长大人,才做得出来,但木逆言毫不怀疑,这仅仅只是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其他,在她目前尚接触不到的领域。
几乎是出于本能的畏惧,她下意识后退一步,而对于她的踌躇,宣锦宁只有三个字:“言宝,乖。”
似是魔咒一般,让她只能选择臣服,宣锦宁的怒火,没有人可以承受,这一点,毋庸置疑。
她一步一步,走到那辆古色古香的龙涎木马车前,看着一脸故作老成冷漠的肋骨萌宝,她眼眸一弯,极尽讨好地一笑,然而正待出口的话却被肋骨萌宝无情打断:“没用的,我也怕他。”
好吧,木逆言彻底放弃,无人可直面,宣锦宁式的嗜血凶残。
她轻轻掀开墨色的门帘,尔后甚是乖巧地坐到宣锦宁身边,软声道:“锦宁,这么晚,你来干嘛?”
话落,她就知道自己问了一个极其侮辱她碾压华夏一千年智商的问题。
只听,宣锦宁哑声道:“来收尸,顺便送葬。”
收谁的尸,送谁的葬,显然,除开不识好歹的女巫小姐,不作他想。
明显感受到周身几欲扼紧咽喉的孤血绝杀之气,木逆言负责任地担保,她家宣执行长杀气的密度大于空气的密度。
请看在一个用生命为学术领域做论证的姑娘不容易的份上,给她留一个全尸。
当然,这句话是肯定不能说给宣执行长听的,因为,他现在已经处于弑杀的边缘。
若是以往,无耻如她可以抛开本就四分五裂的节操扮乖卖萌,尔后软软地问一句:宣锦宁先生,你可以原谅你家的木逆言小姐么?
但是这一次,血巫的直觉告诉她,若是如此一说,大抵她会死得更快,所以,还是保持沉默吧。
可是,深处一队明显杀伤力不凡的阴兵之中,身边还有一位鬼界至尊,木逆言觉得太过考验她软萌无邪的少女心。
想起那一位智商与实力绝对碾压她一万次的百年肋骨萌宝,在她家宣执行长面前都是怕得要死,她下意识离某宣远了三寸。
不过,感受到车内杀气倏然一凝,几成实质,机智如女巫小姐赶紧坐回去,且讨好地靠得更近。
见此,宣锦宁左眼勾花银框的平光镜之上漫开的魔咒一般的暗纹,悄无声息地隐去。
外间,疑似车夫的肋骨萌宝软哒哒的小脸很是苦大仇深,若不是怕某人控制不住血洗中州学院,他根本不需要强行结束修炼。
想起之前暗城的那一幕,他只觉心有余悸。
原本,暗城高广幽沉的大厅里,宣锦宁懒懒靠坐在那过分精致奢华的沙发上,闲闲看着指尖一本《萌系生物饲养法则》,正好看到第二篇:特殊的日子特殊对待。
换言之,萌系生物饲养法则二:每个月固定的那几天要注意萌宠的情绪。
所以,考虑到自家木逆言小姐所谓的自己处于每个月固定那么几天的大姨妈期间,他还是决定,把软萌无邪的木逆言小姐带到自己的暗城,方便观察其情绪。
可是,当十一狱主回禀说木逆言小姐并不在寝室之际,宣锦宁少有的好心情悉数被破坏殆尽,弑杀的冷眸中是几乎毁天灭地的凛然,碾碎虚空一般的幽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