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满目哀伤,依旧是愧疚。
鹿洛然驾云而起,带着满面的泪痕,离山而去。此刻,在她心间已经燃起万把的汹汹烈火。云之陌,云之陌,在烨离的心间恐怕除了云之陌便再无他人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让她再晚一点出现,只是差一点,只差一点,烨离便能够在心间接受她,只是一点……
她想着,面上稍稍隐逝的泪痕,便又被泪水蔓延覆盖。
她驾云到李宅上空之时,已是入夜。指尖术法,口中念诀,告知那李家妇人:酿酒兴业之女,乃不详之人。若求家业千秋,必诛杀之。言罢,唇边勾起笑意,久久立于半空,望着灯火闪耀的小城,心上愈加寂寥。转身,心间却并不痛快。
天色大亮,那妇人满目惊慌。只晓昨夜睡梦之中幻声不休,却不知是何用意。心下又极为惶恐,便一早斋戒,跪拜在祖先祠堂之内,不敢出门。时至午后,李久言与云之陌一起欢喜归来,方知二人酿造的梨花醉,在斗酒大会之上夺得魁首。
晚间自是设宴庆贺,请来诸多乡绅,李家酒坊总算又得以振兴。
李夫人端坐上位,举杯感激道:“云姑娘果真是能人,竟是在三四月之间,便将我李家传世秘方研究透彻,真乃我李家酒坊恩人。老身先干为敬,便不多言了。”
见此,云之陌笑意回应,将手上酒水一饮而尽,醉意道:“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与久言已是好友,如今能够帮上忙,心间自是欢喜。酿酒之事,乃是我二人一同进行,期间久言多是劳累。这感激之言,倒是令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姑娘过谦,如今你已经成为我李家上下的恩人了。”那夫人笑言,语落,便将手上的酒水吃尽,方才落座。
闻言,边上正在饮酒的乡绅亦是起哄,皆言道:“这李家的酒,向来秘方不外传,如今这云姑娘知晓,是不是已经表示李家公子马上就要成亲了?”
说完,便又是一阵哄笑。李夫人心间愈加气愤,面上却依旧笑着。李久言羞涩,只是将酒盏斟满,心间欢喜。见李夫人并未多言,口上也不敢多说。
云之陌已有醉意,面上微醺,倾倒,靠于李久言肩上,醉言问道:“成亲?你要成亲?到时定要叫我一同吃喜酒!嘻嘻……”
“我看,不如今夜就来个洞房花烛,岂不是喜上加喜?”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面色红润,端着酒杯站起,醉言道。
不想,竟是一呼百应。在场的乡绅甚是开心,皆道:“甚好!甚好!”
“大家就莫要在这里取笑了。”李久言站起,恭敬行礼,一脸的羞涩模样。
就在此刻,忽见一端着酒杯,已经醉得不知所谓的中年男子,晃晃悠悠七拐八绕,走近他,笑嘻嘻道:“既是已经抱得佳人归,又何必强装为难。我那贱荆,当年亦是这般拿下,你又何必在此优柔寡断?正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怎的这般不知趣?”
说完,自顾又饮一口,半眯着双眼,退了回去。
李久言沉默,无限深情地望望云之陌,又满是畏惧和敬意地望一眼座上的李夫人,垂下双目,未敢出言。
那李夫人似是早已看透,忽地高声说道:“既是诸位乡绅如此撮合,老身若是再行阻拦,那就太过不通情理了。如今我李家酒坊的酿酒秘方,既已被这云姑娘知晓,做我李家的媳妇自是顺理成章。不如,就趁着诸位的兴致,今晚便拜堂成亲?”
“我们以为李夫人会不答应,如今看来,李夫人亦是通情之人呀!”不知是谁,在乡绅中吆喝着。此话一出,众人皆兴奋起来。那些醉酒的汉子趁着醉意,将李久言拥进堂中,姑娘们又将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云之陌架上前去,如此便行了礼。礼毕,姑娘们便又将云之陌领至厢房,等待李久言前来。
李夫人见此,面上竟是愈加喜悦,唇角的笑容颇具深意。良久,李久言正被众人拉着灌酒,还未赶去洞房。只见,那房中烛火闪耀,竟是自己着了起来。不过转瞬,火焰攀上柱子,缠绕帘布而上。那纸窗木壁的厢房竟半个身子被火舌吞噬,一同连带着旁边的宅院也烧了起来。
见此,醉酒的众人皆瞬间清醒,慌乱惊恐之间,呼喊声和哭喊声交织在一起,甚是混乱。良久,虽有军民来救,但是这火却已成了势。直直烧了一整夜,方才渐渐湮灭下去。
翌日。那李家的宅院一半都烧成了瓦砾场,漆黑一片,冒着浓烟,颇是荒凉。
李久言灰头土脸地冲进废墟之中,却寻不见云之陌的半丝足迹。众人皆叹红颜薄命,说火势如此之大,怕是早已烧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