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对段悠兮的处罚小一点,就是为了让段葛兮伤心欲绝,同时顶替段悠兮去白鹭庵。
那个时候,吕月姝是那么的维护她,面对胳膊上的烫伤也是淡然处之。
可是现在看见自己手腕上一个小小的伤口,居然心酸的要命,这还是那个雷厉风行的吕月姝吗?
段悠兮一次又一次的试探自己在吕月姝心中的位置,这次她虽然没有试探吕月姝,可到底吕月姝面对流言蜚语迟迟不肯出手,她还以为吕月姝不是那么在乎她的名声,于是她出此下策想博得段鹄的同情。
可是如此看来,吕月姝到底对她是百分之百的真心啊。
吕月姝着急对月嬷嬷道:“去请大夫,去虚张声势把这件事闹大,让老爷过来看看悠兮受了什么委屈。”
这件事既然悠兮想说出来,她自然也不会藏着掖着,段悠兮可是她命根子。
月嬷嬷自然知道吕月姝想要干什么,急忙领命出门了。
吕月姝眼泪婆娑的对段悠兮道:“这次不仅是你的父亲,还有吕家人,沈家人都会站在你的背后给你撑腰的,那些个给你添堵的人,一个都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这几个字,几乎是从吕月姝的牙齿缝里面蹦出来的,她实在是恨极了。
谁敢伤害段悠兮半分,谁敢动鸿儒半毫,她一定要他们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段悠兮在感受着吕月姝的愤怒,弱弱道:“那二妹呢……”
吕月姝眼中立马生腾出一种一不做二不休的决绝道:“半个月,她就任我们摆布。”
于是再把落云培育梅花的事情说了一遍,还把她的计划说了一遍,看见段悠兮笑了,吕月姝的心也松了一下。
很快,余嬷嬷带了了大夫,与此同时段鹄和段老夫人都来了。
段老夫人是真的心疼这个孙女,,这么多年段悠兮很懂得讨好段老夫人,段老夫人也是从心眼里面疼爱的,所以看见段悠兮憔悴,段老夫人自然是心疼不已,再听说段悠兮割腕一事更是心疼的无以复加。
段鹄也很喜欢这个乖巧伶俐女儿,这个女不仅容貌还有才情都是给他撑面子的,更重要的是这些年,段悠兮一直在他的膝前奉孝,她比段水冰懂事,比段水云体贴,比段葛兮活络,更重要的是她今后的身份会很有可能无比的尊贵。
就这样一个,他既喜欢又能给他带来无上荣光的女儿,他自然是十分怜爱的,以至于他听见段悠兮割腕的消息,连和同僚们拉拢关系的机会也要放过。
他要过来看看悠兮,看看这个被流言飞语毒害的女儿。
段鹄看着大夫给段悠兮包扎伤口,极为关切道:“悠兮,你怎么割腕呢?”
段悠兮从段鹄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关切之意,顿时一委屈眼泪尽数的渗了出来,她抽噎道:“父亲,葛兮无能,不能独自抵挡流言蜚语,想以死明志。”
段老夫人在身边嗔怪道:“胡闹,就这点流言蜚语,我们段家还是可以止住的。”于是转过头对段鹄道:“你是一家之主,你看看你的大女儿已经这样子,难道不应该适当的反击一下?”
段鹄脸色一臊,不是他不想给自己的女儿讨回公道,而是因为他不想多生事端,为何不想多生事端,那是因为朝剧动荡,而他杵在一个关键的位置。
难道这次真的要狠狠的鞭笞造谣生事的人吗?
若是他站出来维护女儿的声誉,势必会拉扯一波政局,若是不管不顾,那流言蜚语如何熄灭,若是熄灭不了流言蜚语,悠兮难登那个位置,而自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身陷囹圄,实在枉为人父。
这该如何是好?
段悠兮看着段老夫人的维护,心里十分的感动。
但是又悄悄观察了一旁的段鹄,又觉得父亲有犹豫的心事。
于是收敛委屈,给段鹄展现出一个坚强的笑容道:“父亲,您是当朝太傅,悠兮不懂政局,但是知道父亲处于位置的敏感,有很多事父亲都是身不由己,父亲,悠兮以后乖乖听娘亲和奶奶的话,父亲不必为悠兮担忧。”
段鹄心里大痛,若是段悠兮找麻烦,或者委屈的流眼泪,他或许仅仅会内疚。
可悠兮就这么坚韧,这么温柔可人还知情达理,段鹄的心不禁顿时内疚了起来,还激发了一种无能之感。
他恨自己无能,连流言蜚语都压不过去,此时此刻的他对段悠兮的怜悯之感达到了爆棚。
他坐在段悠兮的床边,语调更加的轻柔道:“真是爹爹的好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