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被子只遮住胸口,光肩膀在俗艳铺盖里,泛着柔润白色。
宝翔停了步子,干笑一声。做作的女人,自是讨厌。可太不做作的,会让男人稍微心慌。这女子倒好,直接奔“正事”而去。让他宝飞白都要缓口气,才能接下去。
宝翔不想输气场,轻笑一声,解开衣领过去,悠然道:“姑娘,在下姓白,渴慕姑娘芳姿已久,今天终于得偿夙愿。”
他拉开被子,血从脑往鼻子里一冲。春宫图上的躯体,触手可及。女人脸色晕红,眼睛微闭,相貌纯真里透着妩媚,就像是朵开在山涧旁的红茶花。
宝翔见多识广,并非急色之人。他摸摸她肩膀,唤道:“姑娘?姑娘?”
女人身子一绷,含糊叫了两声,大颗泪珠,滚到她面颊上来。
这时,宝翔抽口冷气,女子模样,分明就是神志不清。娼家女子,既然你请我愿,何必如此?他正色拍拍他:“姑娘,醒醒,你怎么了?”
姑娘听不懂他,只低声□□,样子甚是痛苦。她绞紧双腿,似在叫:“阿木,阿木……
”
阿木是谁?宝翔不明白。可他毕竟混过江湖,天下哪有这样子接客的妓?
他混江湖日子长,一旦起疑,就要真相。他定下心神,拿蜡烛到床边。姑娘痛苦模样,让他刚燃起的□□,全被惊愕所代替。
“你是这里的女儿?”宝翔迅速扫了一遍。他发现这姑娘好生奇怪,非但没有穿耳洞,而且没有缠足。帝京城乃至全国,这样的良家女都难找到,何况卖笑女?他回想一遍,已猜到个七八分,不由跺脚切齿。自从北海帮一统黑道后,严禁拐卖逼□□女,这种事在京近乎绝迹。可今天,偏让他这个老大遇到了,那画师那婆子怎敢如此大胆?而且,还非要拉上他。
自己那么多年来,风流之名在外,何曾用过强?简直对他是侮辱。
烛火一烤,姑娘浑身颤抖。她身躯上妖香浓郁,一片嫣红,好像是被抹上油。
□□吗?姥姥,没王法的东西。连带坑他,毁他名声。
宝翔腾站起来,踢开门,喝道:“来人,快将这屋里的婆子给我制住。”
宝翔四个侍卫都是高手,不一会儿便将那几人制服。宝翔道:“把刀给我。”
他把刀架在一个婆子脖子上:“说,里头到底什么人。你敢说一个假字……”
婆子慌得翻眼:“公子……大人……您不是想来和她睡觉的?好……我说,我说,我常拉拢男女幽会私情,就是借我家个地方。今天女子,是牛大娘带来的……我也不知她底细,只晓得她家是南方人,丈夫是个小吏。”
牛大娘忙嚷起来:“大人……人是我带来的,可坏主意都是她出的。我男人从前只画春宫,不拉客。要不是您府上答应花那么多钱,我们还不敢冒险呢……”
宝翔问:“春宫?她既是良人,你男人如何能画到她形貌逼真的春宫?”
牛大娘不语。宝翔跟班看办错了事,比宝翔更恼火,踢了她一下,大声问:“快讲!”
牛大娘战战兢兢:“大人您是官是匪,是黑道是白道?”
宝翔嘿嘿一笑,道:“我?官匪一家,黑白通吃。”
牛大娘这才和盘托出:“大人,我全都说……。我男人和我在鸳鸯胡同有两所院子。其中一所院子曾有情侣吊死,所以我们便宜买下来的,数年前,我们挖了个暗道连通两院,用廉价吸引那些急于租房的贫穷男女入住。午夜时分,我们常常去窗外偷窥人家夫妻行事,我男人画下来。再通过城内书贩,高价卖给豪富之人。若偶尔有富人看中了女的,我就说些好话,用金银财宝打动女的,瞒着男人安排他们幽会。今年这女人,又凶又冷,我横竖说不动她的。可我们不舍得府上许诺的金银。想来想去,为了那笔钱,只能这么办了。本想您满意了,她也不好声张,我们就把事打发了……”
宝翔啐上一口,火气窜得胃疼。好好一场幽会,被搞成这样烂戏。现在,只能想如何收场才好。他问:“那女人的丈夫叫什么?在哪个部?”
“……姓苏,叫苏韧,是吏部小吏。这女人像叫谭香。”
天崩地裂。宝翔手里刀一松,正砸在婆子大腿上,她杀猪似地叫疼。
宝翔两眼都直了:“……谭香……谭香……”他重复着两个字,满脸满脖子都热辣辣的,嘴唇里却苦得吃黄连一般。
跟班的,都吓着了。胆大妄为的王爷,面色惨绿,汗珠涔涔,身子发颤。
一个说:“呀,爷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