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僧还好说，因为他们都是因为‘佛’的理念加入渡业寺的。

当然，在加入之前他们并不知道渡业寺居然是一个如此‘四大不空，六根不净’的组织。

许多人是一心向佛，向往渡业寺的威名而加入的。

多多少少对佛有些理解，有些念想，有些期待。

但结果？

在渡业寺不戒色，除非你无能。

在渡业寺不戒酒，除非你酒精过敏。

在渡业寺不戒荤，除非你肠胃不好。

在渡业寺不戒杀生，除非你打不过。

……

各种超乎三观的操作，直接使得那些本来就佛心不坚定的人成为一丘之貉。

而那些坚守本心，一心向佛的人……也会被高层用洗脑手段，让你成为‘自己人’。

但就在刚才，李修杰的灵魂被小爱接管，利用其强大的真灵，模拟得道高僧的佛性，更加是念诵般若经，阴差阳错之下，竟然引动了隐隐中的无边佛力。

所以但凡本来有佛性，有慧根的渡业寺僧人都幡然醒悟……

佛是什么？

人与弗。

人也，不清楚不了解，迷惘众人也。

弗也，不正而使其正。

人与弗组合，意思就是让人看破虚妄，理解自身，照见真我，不断矫正完善自身者，视为佛也。

所以又有经义称，众生皆为佛，意思就是说，佛本无相，以众生为相，只要认识自己，人人皆可成佛。

而李修杰所发出的佛光，就是将人的中佛性扩大，驱散那些污秽的思想，寻找会最初的本我，最初的追求。

换句话说，这200多个僧人，可能会有大部分人要离开渡业寺，或者回到渡业寺也要被高层洗脑，才能回归原来的模样。

而净惠却还在耿耿于怀。

因为他曾经也会有佛性的人。

万年前，净惠是一个寺庙的小沙弥，从小就开始诵经念佛。

但机缘巧合之下，他进入了渡业寺。

并且被当时方丈彻底洗脑，成为四大不空，六根不净的假僧人。

再经过万年的污染，他当初的佛性已经早就被磨灭。

但此时此刻，在李修杰的影响下，他那已经不存在的佛性竟然也开始蠢蠢欲动。

万年之久，他早已经不信佛，也不相信有佛。

但今天的一切又怎么解释？

眼前的黄袍僧人，不正正是佛吗？

净惠神色纠结，似乎挣扎了许久，还是问出：“敢问大师，何为佛？”

净惠叫李修杰做大师，而不是佛祖，佛尊……代表着他的心中还没有完全相信眼前这一切。

何为佛？

这个问题很容易回答。

看过无数小说的李修杰，随口都能围绕着这个题目展开长篇大论的辩解。

但李修杰没有立刻回答，看了看肩膀上舒服的吸吮着佛光的小青蛇，反问道：“你既然如此问我，想必，你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认知，不妨说出来，以供大家参详？”

不单是在座所有僧人，就连不远处的星瞳和龙哉木都想听听净惠的说法。

他们可是知道净惠什么底细，要说净惠有佛性，心中有佛，紫霄派的高层第一个不相信。

坑杀无数人，奸淫无数妇女的人信佛？

别开玩笑了。

净惠却不管别人的眼光，沉吟片刻道：“救苦救难，拯救众生，渡世人者是为佛。”

李修杰顶着个大光头，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反问道：“哦？在你心中佛是代表拯救，也就是说你觉得自己需要被拯救吗？”

“也就是说你有难处，有身不由己的人生，有违本性的作为，但你又无能为力，认为自己无法去改变，所以你才会期待被拯救。”

语气十分平淡。

但却一字一句都冲击着净惠的心灵……

因为每一句话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将他此时此刻的无奈说了出来。

年少时，他的确想过要反抗，想过要抵制这个世界。

但最终，他屈服在力量与生存上面，变得狼狈为奸，变得污秽不堪。

“那么请大师解惑，何为佛？”净惠再次问到，眼中带着希冀。

李修杰伸出手指，指着净惠，开口道。

“你便是佛！”

净惠微微皱眉，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