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达者为先

南国众山之首曰鹿山，临东海。

东西方圆千里，地大物博，又东三百里曰玉堂山，云山就在这附近。

鹿山因其山势像只卧着的鹿而得名，绵延横跨数个州县，若非是身在空中，实不能窥全貌。

山林，惊起一片鸟雀晨鸦。

在春意盎然的微风里，一个年约二十，长身而立，英姿不凡的少年俊彦，走在一条通往云山的山间小道上。

枯木横道，数年乃至记不清多少岁月积存堆垒起来的落叶撒满一地，这少年脚步轻盈，好像蜻蜓点水一般浮掠而过。

他嘴角带着一些骄傲以及微笑，衣襟随风飘逸，直如神仙中人。

在他的腰间配了一口古铜宝剑，剑鞘上雕饰着太叔两字，可见此人应该就是姓太叔。

望了一下前方的山脉，他心底暗道着，云山就在不远了罢。

脚下加快，身形仿佛融化在风中，向着前方疾速飞扬而去。

孰料，就在他急速行进间，前方一人突兀显露在他的眼中。

那是一个蹒跚而行的旅人，负箧曳屣。

少年停下身形，就彷如是一般人走道，沉沉重重，发出的脚步声足以惊动前面的那人。

似乎是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这人回过头略一张望，立刻就放下了身上的木箱，向着这少年招呼说道：“这位少年郎一路跋涉，是否觉得口渴难耐？来来，我这有上好的美酒佳肴，只需铜钱十文，便随你品尝。”

这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说话间，嘴角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一闪而过，让眼神敏锐的少年看了个仔细。

故作不察，少年停下身来，爽快的笑了一声，点点头说道：“老丈说的不错，近一日来小子滴水未进，肚子饥饿，你有什么好吃的东西，就全部拿出来吧。”

一脸的笑意，老者招呼着介绍说道：“酒是自家酿的米酒，入口香甜醇美，提神解乏最为有效，而这菜是取自这片山林中野猪、野兔，烧烤而成的美味……”

张罗着，老者把竹枝编织成的箱子摆在少年的面前，从底下一一取出酒菜。

递过一双筷子，老者有意无意着问道：“少年郎，这里前不着店后不近村，是想去往哪里啊？”

“呵呵”一笑，少年笑而不答，用筷子拨弄起面前的野味来，边翻看边说道：“这是南山虎的腰子，这是北山熊的手掌，老丈倒是好本事，置办下这几盘野味，只卖十文钱，岂不是亏本买卖？”

老者的脸上惊疑不定，看着少年捋须说道：“想不到今日老夫倒是看差了眼，似你这般说，想来少年郎吃过不少。”

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起已经倒好酒的杯子，嗅了一下，少年又道：“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这酒若是凡人喝了，昏睡三日是最好的结果。”

老者仰天大笑起来，说道：“不错，不错，少年郎真是有眼光！”

他的脸上渐渐笼盖上一层寒霜，说道：“老夫好意招待于你，你不吃敬酒还则罢了……”

少年罢手，淡然一笑，说道：“我观你面相非是小人，缘何如此，道个缘由出来，不然休怪我太叔道明手下无情！”

就在太叔道明说话间，他腰侧的佩剑虚空掠出，“铮”的一声，指向面前的老者。

老者见之大骇，喊道：“剑仙？”

老者说着话的同时，匍匐在地，急急忙忙的解释说道：“小人罗厢，本是赵国人氏，自幼喜舞棒弄枪，心羡神仙手段，成年之后也曾投过军，做过官，奈何一生无缘，垂暮之年，忽发少年狂，听闻在这云山即将有神仙盛会，故此历经千辛万苦前来，想求拜得一人为师，不负心中之志也。”

听得这话，太叔道明回剑入鞘，摇摇头，说道：“难、难……”

伸手将罗厢扶起之际，太叔道明触碰到他的臂膀，心中竟然一阵震荡，太叔道明心底大是惊讶，不所为何如此，是故收住话语，仔细的看起面前的老者来。

老者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主他一生运势富贵非常，然仔细再看地阁略显长而狭，晚年颇有波折，若无变故，老而艰辛，客死他乡也孰料未知。

又试探他的脉络，太叔道明沉沉冥思不语，而这罗厢则一脸的期待之情，在他说出难难两字之时，罗厢已经心生绝望之情，眼前太叔道明不言不语，心中一狠，屈膝叩首乞拜言道：“若主人不弃，老夫愿意为奴为仆！”

似乎太叔道明就该收了这罗厢，就在这老者说出此话之际，太叔道明心中一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