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选择

“J！”

“J——”

睡梦中，J听到一声呼喊，这个声音似乎来自道路深处，长久而绵长，是来自天堂么？J试图睁开眼睛，一根神经从后脑勺一直扯到太阳穴，使得他头疼欲裂。

天光从映入眼帘的三颗头的缝隙中渗漏下来，J定睛一看，原来是三位小朋友。哦……J缓慢的反应着，自己看到的是这三位，而不是毫无特点，一脸奶气死去的那位，那就是说，自己还没死。

去他的。

去他的卡里奥姆星、JPPU、鹰眼计划、地球这些又要重新回到自己肩上来。

果真还要继续背负下去啊。

“干嘛？要cos叫人起床的魔性表情包啊？！”J再重新醒来之后，虽然脑海里先弹出的是铺天盖地的吐槽，但丝毫掩盖不出心情大好的状态，大概劫后重生的人或多或少总有一刻的愉悦，但对J来说，是及其珍贵且短暂的。

“什么意思，表情包是啥？”高个子的瘦削的实习生一脸不解。

“J你在说什么？cos又是什么意思？”皮肤黝黑的马尾口香糖女生跟着问道。

“完了，八成是傻了……咱们此番执行任务，弄死一个，弄傻一个，回去会不会算在咱们头上啊……这考核评估马上就要开始了。影响仕途啊喂……”小胖子实习生双手抱头，五官绝望到变形。

“哎行了行了，别吵……”J扶着额头，小朋友真是不淡定。不过植入自己脑子里的词库经常不经过自己允许，乱蹦一些连自己都不懂的“地球词汇”，有时确实容易让自己陷入尴尬，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样反而比较容易在地球上隐藏好身份。但求词库负责到底，别聊了奇怪的开场之后罢工，将烂摊子丢给自己收拾。那可真的就是尬聊了。

他们头顶上方的火星已经全部落完，屏障也已经碎裂的所剩无几。J看了看自己——上衣已经被烫出了密密麻麻无数个小洞，破洞下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鲜血直流，染透大片衣服，有的地方血肉紧紧地沾到了衣服上，只要稍微一动，就会撕扯得钻心的疼。

按照刚刚自己失去意识之前所接收到的信息判断，应该是在自己将要掉下去的一瞬间被小朋友们大力抓住了他的手腕，被重新扯回了天台。

J一手撑地缓缓站起身来，向三名小朋友的肩膀上象征性地打了一下：“干得不错。”

“这么说，我们在您这儿就算通过考核了？”小胖子实习生喜上眉梢，虽然他强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极力想表现出淡定，但在J眼里还是全部写在了脸上，溢于言表。

“第一关吧。”

J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回过头去大概扫了一眼现在场上的局势——天台上的尸体横七竖八、唯歪歪扭扭的躺着，只有一具是自己人的尸体，天台基本就报废了；J不知道这场战斗院方的知情程度大概有多少，如果真是地球人，那还是最好不要知道为好，不然又觉得发生了暴民恐怖袭击事件，新闻上又不得消停了。

“他怎么办？”J指了指倒在地上的胸前显示器标着鲜红的数字“0”的小朋友，他身上的血已经结痂，“你们和他感情怎么样，他有什么家人吗？”语气抑制不住的愧意，支援是他请求的，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搞定一切，用不着这些小朋友的，看来此番他失算了。

“没人，他从小是孤儿。在实习考核期间成绩也并不突出，甚至可以说算不上优秀。这次过来地球支援你执行任务，本来名单里没他，是他主动请缨，自己非要过来的。”黑皮肤女孩儿说。

“为什么？”

“因为他说，在地球遇到困难的那个人，曾经救过他的命。”高个子瘦削的实习生补充道。

“什么？”

“我们也不是很明白，如果他还活着，你可以亲口听他讲，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

“就算他活着，也未必知道。这就是一闷葫芦，平常你们谁啥时候见过他半天打出个屁来过？”

J看着躺在地上的一头毛茸茸的卷发的实习生，双眸紧紧闭着。这小家伙所想要报答的恩人说得是自己吗？如果真的是，那么自己没有继续保护好他，那是自己的失误了。

“啧……”他懊恼的摇了摇头，叹出声来。J环顾了一下四周，在天台被摧残的不像样子、纵横交错的沟壑与瓦砾中间，一块横着的钢筋下边，发现了漏出来半截的金属长条。J赶忙跑过去，使尽全力搬开石块，将金属长条取出，吹了吹上面的灰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