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瞎子
第二天一早,陈扎纸带着我告辞离开刘老板家,刘老板千恩万谢,送亲爹一样把我们送出了门。
我坐在车上,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朝我挥手的小女孩,不由得叹息一声。
但愿她长大后不会变成刘老板那样的人吧……
面包车驶出一段距离,我忽然想起了出工费的事情。我昨晚帮陈扎纸多赚了一万块钱,他怎么一句话不提呢,难道是把我当做了他儿子,想要独吞那笔钱?
我正想着和他解释清楚,他忽然将方向盘一转,偏离了大兴镇的方向。
“吃早点去!”
不等我问出口,他便给出了解释,我早就饿了,听他一说,肚子便咕咕叫了起来,想着吃完再说,就把话咽了回去。
没一会,他把面包车停在了路边的早点摊前,下去车去买早点。
我也从车上下来,找了个没人的桌子坐下,看到桌上有份报纸,无聊之下捡起报纸看了起来。
“精神病院怪事频发,新主任开会突暴毙。”
我被这一条新闻吸引,顺着看了下去,看完之后,心里不禁百味杂陈。
小李大夫居然死了,果然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他是外出开会的时候暴毙而死,这绝对不是什么突发疾病,应该是尸鬼干的,看样子尸鬼也从疯人院逃了出来,希望他不会到处作恶吧。
我感慨了一阵,继续往下看去,忽然留意到了一张印象里有些熟悉的图片。
图片照的是一栋失火的旧楼,我越看越感觉熟悉,骤然一惊,发现这楼竟然是我住的地方!
看了看下面的报道,我弄清了这栋楼是昨天下午失火,没有人员伤亡,但楼损毁的很严重,里面的东西几乎燃烧殆尽,不能再住人了。
看到这里,我不禁头疼起来。
里面的人已经搬走了,我的身份可怎么查,要是去物业询问,我连自己的名字都说不出,肯定又会被人当成精神病……
正在我苦恼的时候,陈扎纸端着一盆油条走了过来,放在桌面上说:“多吃点,吃完回去休息,晚上还要继续开工。”
我听了苦笑,说:“开什么工,我根本不是你儿子,把昨天的工资结了吧,我还要去查自己的身份。”
陈扎纸淡然的说:“查什么查,你就是我儿子,你不承认也改变不了事实。”
我无奈一叹,说道:“你儿子不是死了么,我在你家看到了他的遗像。”
他气哼一声,说:“你巴不得我误会呢,肯定又是你小子想跑,后来没钱了,只能灰溜溜跑回来。”
我好奇道:“你儿子经常离家出走?”
陈扎纸在我脸上扫来扫去,皱眉说:“看样子你是真失忆了,这样更好,总算能让我省心了。”
他说完低下头吃起了油条,我见他不想说下去,也不再追问了。
想了想,我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只好先在他家住一阵子了,无奈叹了口气,闷头吃了起来。
吃过早点,他开车载我回到了花圈店,打开店铺的门头,我看清了店铺所在的位置。
花圈店所在的这条街有三十多米,街面上清一色是跟死人相关的行业,大大小小有十几家,对面就是一家棺材店。
我正惊讶的时候,陈扎纸从背后踢了我一脚,说:“看什么看,睡觉去!”
我不高兴的回瞪他一眼,没好气的说:“我不困,先出去逛逛!”
他鼻孔喷出闷气,说道:“去吧,早点回来睡!”
我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迈步来到街上,好奇的逛了起来。
中间有几个人和我打招呼,似乎也把我认成了陈扎纸的儿子,这些人我一个也不认识,都是含糊的打个招呼应付过去。
在街上来回走了两趟,我感觉身体有些乏累,打个哈哈,想要回去花圈店。
就在这时候,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顿时让我停住脚步。
“人皮,二十三块,好浓的血腥味呀。”
我身子一颤,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就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个戴墨镜的老头坐在马札上,一脸嫌厌的摇着头。
老头穿着一身黑色的马褂,头上戴着瓜皮帽,跟招摇撞骗的神棍一样打扮,身前还摆着一个八卦图案的白布,上面写着姻缘、测字、流年、占卜。
要不是他说的话让我心惊,我几乎也把他当成骗子了。
我吞咽一口唾沫,凑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