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忽略时间的存在。
每日在黄昏时分推开窗望望远处的天空,才会不经意觉得天黑得越来越早,转眼宫中西边的银杏已黄成一片,在远处与天边少有的浮云纠结在一块,才偶然觉得,已经开始入冬了,这天气也实在是有点冷了。
《血祭》已修至第二重,赤莲掰开手指头数数日头,大惊了一下,已经过了两个月,今天恰是十月十五,得准备一下,出关了。
她也不知道清欢那小混账如今到底在宫里祸害成什么样了。她还深刻地记得丁长老看到将清欢带进宫来后那一张深恶痛绝的面容,一如当年她初次被带进宫来时丁长老那同样深恶痛绝的模样。
后来她就如丁长老的意,差点将玄冥宫给掀了了,若非她背后靠有迦冥宫主这一座铁打的山,早就该弄死在玄冥的地牢里去了。
赤莲深知慕清欢这市井小混账毁东西掀房子的能力,并不在她之下。
罂粟始终没来告诉她那些小事情,不过是为了不希望分心走火入魔而已。
赤莲想着出关要做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给慕清欢收拾烂摊子,心里不由得生出恼怒的情绪来。不愿意见那混账,心想着要各个地儿走动一下,看看情形再说。若是情形不见得好,就先溜出去,等清欢被各位长老收拾够劲儿,诸位长老皆是出气了之后再做打算。
第一个去打探的地方,便去了丁长老那里,赤莲小心翼翼地打探着长老那依稀胖了些的模样,丁老头子的样子尚好,她想来慕清欢并没有犯了太大的问题吧?
“长老,近来可好啊?”赤莲涎着笑脸往丁长老跟前一凑。
“宫主出关了呀,老人家近来还行,只是宫主啊,先前说的事儿,是不是不记得了呀?”
赤莲苦笑,看着长老一脸恨她不嫁的目光,知道他说的是选男宠的事情。躲不过,便糊弄过去了。赤莲大大方方地说了四个字:“不记得了。”
丁长老将小两辈的孩子拉到椅子上坐好,还顺手抄了两盏茶水,这架势,看上去又要深谈上几个时辰啊。
“小丫头啊,你小娃娃不懂事,不是老人家非将你个姑娘家的私事一管再管,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有哪个做长辈的不盼着小辈人能有个幸福的日子,本着老人家的愿望,也是希望你啊,能像普通女人家一样嫁人生子。”
“所以我不带了个清欢来嘛,长老还操这份心?”
丁长老听过这句话后,莫名笑笑,“说起来,当年的迦冥那个人带你回来后也这么说过。”
——“我不带了个子鸢这丫头嘛,丁长老还能有心思操这份心呢?”
赤莲心里突兀的就想起清言的嗓音说这么一句话,心里一酸,他待自己果真是好,关键时刻,都是拿自己作丁长老的敷衍去。可是,迦冥的脸都记得有些许模糊,如今都有些不记得他的声音了。
“长老,‘痴情司’,我年关时会去一趟,图个好彩头。”
图什么,人丁兴旺吗?她自嘲一下,喝下最后一口茶水,匆匆遁走。
又想着快要入冬了,宫里做衣裳的韦师傅比较沉默,就去了那一处。
韦师傅那边的宫人都在记者为宫里的人赶制冬衣,赤莲想起清欢就一个人被自个掳来,什么东西也没带,就吩咐了去量了他的身量给做两件冬衣。
回主院时,赤莲异常小心地看了看四周,各处皆不见慕清欢的影子,立马蹑手蹑脚地往“爱莲院”走去。
——“赤莲,”
祖宗诶!赤莲苦着脸回头——他倒是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先贴上来了。
“你出关了啊。”
“嗯,你要是没事呢就给我滚远点。”
慕清欢的眼睛像是小狐狸一样弯弯笑着,一张脸却纯良得如同北方那狍子,“有事儿有事儿,我两个月没见着,你变漂亮了嘛。”
赤莲眯着眼看看他——他脑子是抽了吗?
“呵呵,滚!”
清欢霎时不笑了,装似板着脸,“我你这个人……说你不会听人说话吧,我这不是在夸你呢。”
她楞杵杵地又仔细看了他几眼:“说吧,有有什么事。”
“我天涯师父今天没在,你教我练武成吧。”他细细长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黑瞳仁发着亮光,一排洁白的牙齿衬在红色唇上,露出的这个笑容弧度,很是好看。
她不自觉地一直瞅着他看,以前一直觉得复颖看错了良人,虽说清欢是只有一张脸作为这么些年坑蒙拐骗的资产,每每他这么一笑起来,感觉被坑蒙拐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