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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椅子里一靠,刚要和曹氏拉拉家常,忽然从门外闪进来一个人。苏致眼前一亮,这少年比他上次离开江南又长高了不少,不是苏晏是谁?
父子二人一年多未曾见面,都不是善于表达的人,一切只得尽在不言中。
见他傻愣在原地,曹夫人向苏晏使了个眼色,这母子二人定是事先商量过,苏晏连忙道:“爹,平安归来就好。”
纵然知道是母亲提前教的,苏致仍觉得十分受用,亦道:“我儿长大了。”
平远侯府的主人们久违地吃了个和乐融融的团圆饭,好似过去几年中他们各自的- yin -霾都暂且被放下了。
夜色静谧,苍穹却并不晴朗,渐起的秋风酝酿着一场梧桐雨。
翌日朝会时,大司空钟弥上奏的折子把萧演还没来得及点燃的怒火扑了下去。皇帝本来正因为清光郡每年的水患想挨个清算,看了折子,气焰先灭三分,等见苏致站在群臣中,满脸都是不高兴之后,火气顿时都没了。
“秋收之事,苏爱卿不必担心。”萧演干咳两声,道,“甫一两军交接,便有人向朕提出北方最糟糕的结局并不在于折损将士,而是颗粒无收。冬天朕遣人南下考察,最终发现崖州以北、南岭以南可以种植水稻。今年一开春,太常卿便南下督促春耕,南方气候炎热,六月时已经有了收成。虽然质量不如江南,但爱卿这颗心大可放回肚子里了。”
苏致一脸不明所以,感觉自己一路的担心都泡了汤,暗中递了个疑惑的眼神给钟弥。对方略微靠右挪了步,然后悄声道:“……六殿下提的。”
苏致顿时更疑惑了:六殿下?就是那个每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萧启琛?他能提出这么有前瞻- xing -的建议,那可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待了。
他这么想着,往前方望去。
萧启琛站在队列边上,尽量把自己缩成了一张纸片似的,看上去毫不起眼。他侧面线条柔和,眉眼低垂时甚至有点女气。
但苏致久经沙场,一眼就看出他如今的躲避并非因为软弱,相反,萧启琛骨子里有种强硬的气质,他连这么站着的时候,脊背都是挺直的。比起他两个皇兄,萧启琛看上去反倒更加有种“云淡风轻掌天下权”的潜质。
苏致不在乎朝堂如何瞬息万变,只要萧演信他,士卒敬他,其他那些文臣就是吵翻了天他也不会看上一眼。他对萧演未定的继承人毫不意外,和大部分人一样,在萧启平出事后都坚决地认为会是萧启豫。
但现在……苏致收回目光,轻轻地摇了摇头,与钟弥道:“六殿下不简单。”
钟弥唇角笑意顿生,然而也只稍纵即逝,悄无声息地和他交换了看法。
罢朝归府,苏致破天荒地和苏晏先说了话,问道:“你最近见过六殿下么?”
这本是句寻常的寒暄,可苏晏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奇异的绯红,先开始只有一点,最后整张脸都跟发烧了似的红得不正常,一路蔓延到耳根。
他不知想了些什么,半晌才结巴道:“最近没、没见过……春天的时候他来家中住过一宿,后来好像有事,每次见也没……单独……”
声音竟慢慢变小了,苏致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没见过就没见过吧。”然后把今日朝会的事一一道来,问苏晏如何看。
苏晏略一思考,道:“六殿下不是金玉其外的草包,他年纪虽小,对政事的想法却很多。我觉得他……不知是想标新立异还是旁的什么原因,他的打算和处世态度与过去的常态都不一样,他更加务实。”
苏致知道他和萧启琛关系好,本也没打算从苏晏嘴里问出什么,岂料他说了一堆,倒和自己不谋而合,满意道:“的确如此,兴许是因为六殿下自小不被捧着哄着,看事情就更加接地气些。抢在崖州之地种植稻田,不仅可以解了今年河北七郡的饥荒,给朝廷府库减轻压力,还有点一劳永逸……这主意真是绝妙。”
“殿下其他的事也略微向我透露过一些,他现在挂名在国子监,和四书五经打交道,实则已经钻研过前人关乎山川水利的文献,打算和太傅召集全国的水利匠人,预备解决清光郡每年的水患。”
“想法很好。”苏致评价完,见苏晏还要滔滔不绝的意思,连忙打断他,“殿下比你还小半岁,人家天天念叨的是国计民生,你呢?”
苏晏立刻委屈道:“是你不让我上战场,否则今次我定然随你一起杀敌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