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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夕阳在山,层林尽染,山寺传来钟鸣,渡头泊了几条规模还算大的画舫,下山时正好沿着溪流溯游,顺风顺水,比车马要舒服得多。
晚间任胥一个人闷闷不乐地踱回军帐,正好碰见收拾衣物的盛迟暮,坐在满室的烛火里头,沉静温婉地放着手里边的狐裘领子,他走过来瓮声瓮气地道:"暮暮,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我不该怀疑你对萧战有什么……"
听着他的反省,盛迟暮翠羽似的眉微微一凝,其实她的夫君还真是个细腻的人,漠北那帮糙爷们比不得的,他其实很懂她的心思啊。
她正要听任胥再说些什么,可是许久都没等到,一扬起目光,只见他的夫君一头栽倒下来。扑在chuáng榻上,发出鼻音浓重的嘟囔声,竟然睡着了。
盛迟暮嗅到浓烈的酒味,不由低声道:"我也才一天不理你,你就委屈得喝酒了?"
真是叫人无法可想,丝毫没辙。
这一夜又是转瞬即过,盛迟暮醒来时,很快又随晋安帝和马皇后上了画舫,没怎么理会任胥,他也自知不痛快,躲在角落里默默自我反省着。
齐嬷嬷跟在盛迟暮身边耳语,"县主,别太过了啊,要是教殿下真以为你厌了他了,指不定又变成以前那样,出宫门厮混了。"
盛迟暮一想,忽然发出沉沉的两个字,"他敢。"
"……"真是,许久不见县主这么霸气过了,他们北漠的女人,就是如此敢爱敢恨!齐嬷嬷又是笑,又是觉得快慰。
待一路回了长安,长安子弟们四散,各自对这几日的秋猎生活感慨颇深,有人惦记着萧战超凡jing妙的箭术,有人惦记着盛迟暮铮铮的琵琶声,有人却还想着几位公主的容颜,宴席上的好酒,那山坳口朗朗的月色……
晋安帝等人回了宫门,当夜他便拟了旨意,有意赐封萧战为驸马,将任长乐许配给她,并让他留在长安。
但这封旨意没下去,还没来得及盖印儿,马皇后这晚特别热情,晋安帝本想征服了爱妻就回来盖上玉玺,不料这一征服,就是大半夜,一直闹得晋安帝都没力气了,才感慨一声女人三十如láng四十如虎,他平日里还要勤加操练才是。
这晚上任胥想了一大堆道歉的词儿回东宫,不曾想今晚他没醉,盛迟暮却醉了。
姹嫣道:"皇后娘娘先前让人送来了点儿米酒,太子妃怕是以前没喝过,才沾了一点点,便醉了。"
说罢,任胥顺着她的目光瞧过去,只见盛迟暮正坐在镜台前描妆,慢条斯理的,可看不出一点醉态,他快步走过去,抓住了盛迟暮纤细的腕子,只见她脸颊红扑扑的,眼神有些涣散,身子也软绵绵的,一碰就倒了过来。
任胥心里一紧,摇着她的小手道:"暮暮,你怎么了?"
盛迟暮软软地靠着他的肩膀,呼气如兰,嘴里都是又香又软的醉意,他怕那碗甜酒吃出了事儿,"叫太医来。"
姹嫣却拦了一步,"殿下,跟着太子妃几年的齐嬷嬷说,太子妃的酒量浅,喝点儿就容易醉,但是睡一觉就好了,没有太大的问题,就是醉了容易说些胡话,今晚好好儿照料就是了。"
"胡话?说什么?"任胥有些诧异。
"任胥……"怀里的娇妻一把抱住了他的腰,任胥登时一激灵,坐直了起来,姹嫣也偷偷笑了,忙往后退了好几步,任胥将手伸到背后抓盛迟暮的小手,模糊儿听到一句,"混账。"
"哎。"他一边答应着一边挠她的手背,可她就是不放,一来二往的,任胥哪里禁得住这种甜蜜的折磨,早起了一股旱火。
"小流氓……"
"嗯。"他只能手忙脚乱地应着。
"纨绔子弟……"
"我是。"
"你敢到外边找女人……"
第25章
这话说得软乎儿动人得紧, 任胥心魄都是一dàng,忙摇头,"不找, 不找。"
盛迟暮软软地倚着他, 直往他衣襟里chui气,任胥既欢喜, 又受着折磨,姹嫣心里头通透, 忙告了任胥一声, 转身便莲步姗姗而去了。
出了门, 只见齐嬷嬷正在回廊月色下赏花,那一簇簇怒放的朱槿宛如红海一般,在月色下晶莹而斑斓, 姹嫣走上去福了福身子,笑道:"还是嬷嬷有本事。"
其实齐嬷嬷也担忧,闷闷的,"太子妃醒来怕